的侍卫,“崔将军呢?” “回小郡王,崔将军醉了, 说要去醒酒, 估计已经出了别庄。” 方才这侍卫见崔将军走路有些踉跄,本来想扶一把, 被恶狠狠瞪了一眼, 便不敢上前了。 聂容昭点点头,旋即也出了庄。 身体不适, 不先找个客房歇息, 反而自己出去, 估计这只是托辞。再者, 崔将军桌上也没有酒壶, 哪里来的喝醉一说? 庄子前边是一片空旷, 不远处便是上山的路,两边栽了垂叶榕,旁边是临时搭的马厩。 聂容昭正寻不到人, 突然听到马厩传来一声嘶鸣。 他过去一看, 只见崔小宛正拽着一匹马的缰绳往上爬。 “崔将军这就准备回府了?” 崔小宛脑子浑身燥热, 只想赶紧浇个凉水冷静一下,庄子里人多眼杂,昨日发现的那处山涧正合适。 她拿指甲抠着自己掌心上的伤口,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别挡路,不关你的事。” “可崔将军骑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崔小宛骑着他的马往山路去,大晚上的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连马都能认错,看来确实不太清醒。 聂容昭正要离开,突然发现地上的茅草有一滴暗红。 是血。 崔将军受伤了? 他忙跨上另一匹马,追着崔小宛的方向去。 晚上的山路与白日有些差异,再加上被人下了药,此时崔小宛已经是神志不清,只能驱着马在林中兜圈。 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奈何她此刻就是辨不清方向。 身上燥热越来越甚,呼吸也越来越重,脑中似有一根弦突然崩断,崔小宛松了缰绳,身子往旁一倒,从马背上摔下来,在地上翻了几圈。 聂容昭匆忙赶到,刚下马,就见崔小宛自己站了起来。 “崔将军可有大碍?若是不适,可找随行的太医诊脉。” 崔小宛摇摇头,往前一跌,让聂容昭拿手掌托住了双臂,扶了起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一股滚烫自手臂传到他掌心。 “你发烧了?为何还骑着马出来吹风?” 崔小宛攀着聂容昭的肩膀站直了身子,手却忘了挪开,她抬眼望进面前这人似琉璃般澄净的眸子,双瞳氤氲出一层水雾。 “我被人下了药……” 没再刻意压着嗓子,又是有气无力的,这一句话在聂容昭听来婉转魅惑。 他突然意识到崔将军中的是什么药,忙伸手想将她推开,触到胸前,却是一团柔软。 “轰”! 这下聂容昭脑中也炸了道雷,乱得只剩一锅浆糊。 崔将军是女子? 崔将军怎么会是女子? 这不是欺君之罪么,她到底是怎么瞒过这么多人的? 他僵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崔小宛只觉肌肤相触的位置一片清凉,一手抚上面前这人修长的脖子,掌心的血沾上白皙肌肤,在月光下尤为灼眼。 她慢慢贴近,温热的气息一路从耳垂向下,然后停在喉结前。 聂容昭紧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崔将军,我带你去旁边的山涧……嘶!” 话还没说完,肩膀一痛。低头一看,崔小宛张口狠狠咬在他肩上,嘴上喃喃,含糊不清,不知说了什么。 聂容昭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循着水声寻到山涧,将人放进水里,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她伸手一勾,一起跌进去。 登时水花四溅。 而他,双手正好支在崔小宛两侧,看着她水灵的杏眸,心里跟被猫挠似的。 树上斑鸠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聂容昭回过神来,身子往旁边一翻,伸手给自己把了脉,发现心率比他平日练完功还要快。 崔小宛泡了凉水,身上燥热渐消,方才抵抗药性太久,现在松了劲,反倒直接昏迷过去。 山泉水漫过鼻口之前,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 崔小宛醒来发现自己倚在树干上,旁边是一簇篝火,噼里啪啦迸着火花。 这晚还未过去,夜明星稀,偶有斑鸠发出咕咕的叫声。 她一摸身上的衣物,觉得有些湿润,这才记起,她刚刚被人扔进山涧了,至于扔她的那个人…… 崔小宛回头,篝火对面,聂容昭正蜷在地面,睡得正熟。 小郡王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她伸手敲了敲脑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把自己放水里了。 昨晚她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吧? 崔小宛蹲下去,轻轻戳了一下地上的人,“小郡王?” 聂容昭死死闭着眼睛,只当没听见。他刚刚才碰过她的胸,这时候醒来肯定又是一顿打。 崔小宛见他没反应,又按住他胳膊晃了晃,面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这都不醒,不会是死了吧? 她探出一指放在聂容昭鼻间,袖子轻掠过他的脖子,扫得他喉结微痒。 聂容昭再也装不下了,忙坐起身,往旁的地挪远了些,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醒了?” 崔小宛双手抱臂,站在原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 聂容昭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半眯了眼,“是小郡王将我扔进水里的?” 聂容昭又是点点头。 “多谢,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崔小宛坐了下来,将手伸近篝火,继续烤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聂容昭松了口气,抬眼望她,“崔将军什么都不记得了?” 崔小宛耸耸肩,“只记得自己从马上摔下来了。” “崔将军昨夜被人下了药,拼着最后一丝清明让我带你去山涧,此后便晕过去了。” 聂容昭目不斜视盯着前方,避重就轻说了一部分事实。 火光跳跃,映得他面上绯红。 “那便好,也不知是什么人给我下的药,幸好我当时身边没有侍婢,若真对宫中的人做了什么,估计圣上也不会轻饶我。” 崔小宛翻开袖子,烤着另一面,一截皓腕露了出来。 聂容昭瞥一眼她的手腕,又迅速收回目光,心里暗道,她就算是想对侍婢做什么,那也做不了,女扮男装久了,真当自己是男儿身了? 崔小宛扭头看着聂容昭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语气凉凉,“我当真没做什么?” “你当时想轻薄我……” 崔小宛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裳,又看看对方,也是衣冠整齐。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这话将聂容昭噎了噎,想反驳,又想起自己的武艺确实不如她。 他抿了抿嘴唇,不甘道:“是崔将军悬崖勒马,控制住了自己。” 崔小宛松开他的衣领,拿指甲挠了挠下巴,“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