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她就是温如月身边的秋竹, 上前几步, 碰到带火的木块往下掉,又朝后边退了退,“里头可还有其他人?” 秋竹猛地摇摇头, 被浓烟呛得又咳了几声, “没有了, 就只有婢子一个。” 也好,起码温如月是安全的。 大火烧得屋顶嘎吱响,一段横梁忽然往下一沉,卡在半空。 秋竹被困在其中,蹲下身低低哭了出来,“将军,您先走吧,别管秋竹了。” “砰”! 崔小宛将窗棂踢碎,跃进去,落到秋竹旁边。 “才哪到哪?起来。” 秋竹没想到崔小宛会进来救她,愣了愣,赶忙站起身,听见头顶那横梁又往下沉了一段,缩了缩脖子。 崔小宛将湿透了的外袍脱下来,搭在两人身上,而后揽过秋竹,冲到窗口往外一翻。 火舌撩到外袍,滋滋蒸腾起一股水汽,横梁也在这时砸落在地。 两人摔到屋外雪地上,滚了几圈。 崔小宛站起身,大喘了几口气,“你家小姐去哪了?” 秋竹坐在地上,惊魂未定,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姐傍晚去了香满楼,还未回来,秋竹身子不适,便没跟着去。” 崔小宛点点头,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往府门口去。 此时温璧听到动静,也从温府里头拄着拐杖出来,看了眼对面的大火啧了一声,优哉游哉。 “这刚成亲没几天便红红火火的,往后可不得了。” 他转头问小厮,“温如月在里头?” 小厮摇摇头,“小的不知。” 温璧双手搭在拐杖上,盯着对面的火势,有些幸灾乐祸,片刻后,见崔小宛拽着秋竹从里头出来,脸上还蒙了汗巾。 他面上一怔,半眯了眼看她,眉头拧起。 “这崔将军怎地如此眼熟?” 小厮不明所以,“咱们见过崔将军好几回了,府里头还有他的画像,眼熟不也正常?” “不。” 温璧手一摆,眉头拧得更深,“这崔将军好像另一个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温璧又看了崔小宛好几眼,一个可能性在脑中浮现。 难道是她? 小厮跟着看了好久,“小的没看出来,另一个人是谁?” 温璧没再说话,看着崔小宛的背影,嘴角勾起。 他还需要时间确定一下,如果真是那个女贼,那崔将军就完了,温如月也不会有好下场。 将军府火势渐小,天空突然飘起小雪,将剩下的火苗也压了下去。 温璧兴致索然,拄着拐杖,扭身回府。 【温如月】我在香满楼,刚刚有两个客人起了冲突,还好杜行之目睹了全程,帮我解决了。 【温如月】怎么了? 【崔晚】没事,将军府着火了。 【温如月】? 【温如月】怎么会着火? 崔小宛摘下汗巾,长舒口气。确认了温如月的安危,又找人点了一遍家丁丫鬟。 温如月去香满楼时,还带了一个丫鬟,除了她,其他人都在。 起火之时,秋竹正在房中睡着了,没人知道她在里边,待铜锣声起,外头一堆人喊着走水了,她才被这嘈杂声吵醒,那时门框都被烧得变形,已经出不去了。 将军府院墙一片焦黑。 崔小宛双手叉腰,歇了一会儿,偏头看向长公主安排的那几人,“蓝无风,你知道起火缘由?” 蓝无风点头,“将军,借一步说话。” 崔小宛寻了个偏僻处,将蓝无风领过去,“说吧。” “将军,还记得上回死在南院的那两个黑衣人吗?” 蓝无风压低了声音,“今日来了一人,应该是同一主使派来的,许是在府外盯了好久,确认将军不在府中,才摸进来。” 殷沉? 崔小宛眉头微蹙,“你如何知道是同一人派的?” 蓝无风解释道:“他身上的武功路数与先前那两人很像。” 崔小宛微微颔首,“继续,怎么会走水?” “家丁丫鬟那时都在庭院做活,我听到动静,赶去南院其中一间厢房,发现了那个黑衣人,追上去时不慎将炭盆踹翻了,事后才想起来,炭火未熄。” 蓝无风说到这,有些心虚。 “追到人了吗?” 蓝无风低下头,“追到了,打了一架,让他逃了。” “我知道了。” 崔小宛叹了口气,“好在只是烧了十几间房,人没事就好。” 蓝无风也跟着松了口气。 崔小宛话锋一转,“不过修葺的费用你得出一半。往后你在这府上没有工钱了。” “将军,我本来就没有工钱……” 他的工钱都是长公主给的。 “长公主发你的,你拿来补上就行,慢慢还吧。” 崔小宛拍拍蓝无风的肩膀,转身绕出小巷。 蓝无风在后头跟了几步,“将军,您去哪?” “看戏去。” 崔小宛将外袍往他手上一扔,伸手掸掉肩上的落雪,往观棠园的方向踱去。 蓝无风怔了怔,将外袍团起来,自言自语道:“刚遭受火灾,出去放松一下也很正常?” 崔小宛来到观棠园,未等票头招呼,径直往二楼去,寻了个没人的雅间,坐下了。 票头跟进雅间,“崔将军来点什么?” “巍山晨露。” 算算时间,冰刃今天也该回来了。 票头眉梢微挑,“哟,崔将军,这可不赶巧了,今日没有巍山晨露。” 还没回来么? 崔小宛若有所思,“几时才有?” 票头赔着笑,“我估摸着得再等两日。” “那我过两日再来,今日就不看戏了。” 崔小宛起身走人。 刚走出观棠园,票头又追了出来,“崔将军若实在想喝,等过两日到货了,我们再遣人到您府上说一声。” “行。” 将军府这火只烧了南院,温如月回去后,将家丁丫鬟都安排到西厢的空房。 崔小宛回了主屋,将那一小包毒香摸了出来,发现已经被水洇湿,化开了。 好在那个小盒崔小宛没有随身携带,大火也没烧到北边的主屋。 第二日,崔小宛照常去军营。 还没操练多久,质子府那头又传来消息,说是东方昀重病,下不来床了。 崔小宛向皇上禀报过后,带了几个太医过去。 几人进了东方昀的厢房,觉得里屋跟寒风刺骨的外院也没什么两样,连炭火都没烧。 东方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如白纸,嘴唇也没有血色。 趁着几位太医给东方哟诊治的当口,崔小宛把江书拉到一边。 “上回见他还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江书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