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很多。 夏里忽然想到回国后第一次在明柿见到顾津南的场景,他西装衬衫,是他在校园里少有的穿着,发型也变了,可他第二次再出现时,发型又变成了贴头皮寸头,现在想来,顾津南是为了让她减少对他的陌生感,而特意把发型搞回原来的样子? 周围的空气好像薄弱了些,夏里呼吸有点困难,胸口闷闷的,眼角也不自觉的垂下来。 她不是一个纠结犹豫的人,可每每遇到有关于顾津南的事情,她总会举棋不定,小心翼翼地下完棋,最后也落得个惨输的结局。 越往下想,夏里越沉默。 顾津南食指敲了敲桌面,拉回夏里的思绪,看着蔫蔫的夏里说:“头疼?” 夏里咬了下唇,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她抬头看顾津南,慢条斯理地说:“顾津南,我挺喜欢律师这个职业的,如果幸运的话,我以后可能会去一家还不错的律所去上班,没有朝九晚五,频繁出差,频繁通宵。” “嗯,律师确实挺忙的。”顾津南点头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太合适。” 她像五年前放浪形骸的顾津南那样,云淡风轻却又干净利索地拒绝着明知道走不到头的人。 顾津南顿住,他把那个吃了很久都没吃完的三明治撂在盘子里,正经地问夏里:“哪不合适?” “对你没感觉了。”夏里言简意赅,她想说陈清的,可话到嘴边,夏里硬生生地咽下去了,自尊心不允许她再输一次。 顾津南眸色沉沉的看着夏里,他轻嗤了声,自嘲似的重复了句:“感觉。” 对你对没感觉。 这是顾津南以前常用的拒绝女生的话术。 夏里说完,眼神飘向其他地方,她不敢看顾津南的眼神。 “嗯,我知道了。”顾津南说完,拿起瓷勺继续喝粥。 夏里心底酸涩,眼尾有几丝潮红,明明是她拒绝他的,可此刻,她好像比被拒绝更难过。 “那也不影响老子追你。” 半晌后,顾津南忽然这么说,他直勾勾地看着夏里,声音哑的不像话,“你也舍不得,不是吗?” 夏里眼眶又红了几分,是感动,从始到终,她都希望顾津南能够坚定的选她。 她站在十字路口,望着顾津南在的方向,犹豫不前,她怕顾津南这次的招手又是一时兴起。 顾津南彻底没了胃口,他走过去,拉出一旁的凳子,坐在夏里身边耐心的解释:“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我挺没安全感的,在和你谈恋爱之前,我不相信爱情。” 夏里手抖了一下,这么骄傲的顾津南,此刻正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疤痕撕开给她看。 “我父母离婚早,我不讨家里人喜欢,他们两边都不要我。”顾津南轻咳了声,自嘲地笑了笑,“没人管我,我从小就浑,什么都豁得出去,我当初以为你喜欢我,是因为一时新鲜,毕竟你太乖了,你周围没我这样的人。” 顾津南低声诉说着曾经的自卑和不安,他漆黑的眼睛有些空洞,从窗外投过来的光线把顾津南切割成无数面,每一面都带着夏里不敢直视的疤痕。 夏里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后,开口安慰顾津南,“不是一时新鲜,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很久。” “嗯,我感受到了。”顾津南说,“所以我想和你有个家。” 夏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砸,眼泪掉在瓷白的碗里,和里面的粥融为一体。 顾津南心疼坏了,他扯着夏里的手腕,把人抱在怀里,给她擦眼泪。 “又把你惹哭了。”顾津南语气自责也无奈。 夏里哭的更凶了。 顾津南温柔地吻了下夏里的眼角,低声道:“别哭了,老子心疼。” 夏里平复好情绪后,低头看着顾津南的脚腕上的纹身说:“顾津南,你很好,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很多的人爱你。” “那你呢?”顾津南说,“我只想要你爱我。” 夏里整个身子都是抖的,哽咽道:“我觉着我们走不到最后。” 顾津南两手按着夏里的肩旁,他侧头和夏里平视,语气坚定,“我活到什么时候,我们就走到什么时候。” “别担心,老子奔着结婚去的,”顾津南说。 他之前最不愿被婚姻束缚,可他现在,极其渴望和夏里扯证,他太想和夏里有个家了。 夏里被顾津南这番话搅的乱了思绪,她现在很想抱一下顾津南。 心有灵犀似的,顾津南把夏里扯到怀里,温柔的揉她的头顶,他低头看着夏里藕节似的手腕,说道:“周教授给你的镯子还在东洲的家里呢。” 夏里抬头看顾津南,“周教授还好吧?” 顾津南敛了下眼角,他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退休了,身体不太好,那个叔叔去世了。” 顾津南口中的那个叔叔,是周教授的对象,他们年轻的时候在外国领的结婚证。 “那我有空去看看他吧。”夏里温吞道。 顾津南粗粝的拇指肚摩擦着夏里的手背,“嗯,他等着你回国看他呢。” 夏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些年,她没怎么主动联系过周教授,当初,在东洲大学的时候,周教授很是照顾她,她和顾津南闹别扭时,周教授不问缘由地护着她。 这顿早餐结束后,夏里拿着包要离开顾津南家,她一开门,就看到了刚出电梯的顾谦,顾谦脸色不太好,表情有点凶狠,夏里看着顾谦哆嗦了下,她下意识地回头看顾津南,顾津南淡淡地扫了顾谦一眼,然后拉着夏里的手腕把人给送进电梯,等电梯关门后,顾津南才往回走。 顾谦来之前已经给顾津南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顾津南都没接,他知道顾谦找他什么事情,因为昨天的股东会。 顾谦开门见山,“架空我就是为了那女孩?” 顾津南语气懒懒散散的,“我喜欢自己做决定。” 顾谦在航空基地项目上面动了些手脚,他想让顾家的利益最大化。 顾谦:“生意人,忌讳慈悲心肠。” 顾津南:“我会走好自己的路。” 顾谦仔细地瞧着顾津南的五官,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后,眉眼间的不耐消失了几分,顾谦动了动嘴角,想要和顾津南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可他怎么样都拉不下面子,去承认之前犯下的错误。 顾津南耐心耗尽,他转身回屋,顾谦被隔绝在大门之外。 公寓门口,顾谦对管家说:“明天陪我去一趟墓园吧。” 管家颔首,“您这是要去看谁?” 顾谦握着拐棍的手紧了紧,“夏景安。” - 夏里从顾津南家出来后,心情一直很低落,因为顾谦的表情,那表情太凶狠了,她一个经常和各种难缠的客户打交道的成年人都发怵,更何况小时候的顾津南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