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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1 / 1)

子本身厚重,脚底还钉了防滑铁掌。他有心挣脱齐锦年,不留神一脚正踢中齐锦年。齐锦年被踢得眼前一黑,捂着肋部,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长重见齐锦年伏在地上,一动未动,怕对方在风雪里冻着,解了大氅盖在齐锦年身上,这才转身走了。 再说刘长重这人,没有多少墨水,倒是有一肚子歪主意。原来刘长重使了一招“守株待兔”,让应天府衙役们出去张贴告示,说是巷子里有个老头贫病交加,想不开寻死了。官府负责收殓了尸首,棺材铺老板捐了棺材板,又有城中善人捐了四吊钱,供死者下葬。现如今要找老头儿的家人,前来官府领这四吊钱,为死者主持丧事。 刘长重寻思着,假如凶手果真是死者的侄子,他勒索死者后,特意将死者伪装成上吊身亡,必然是了解这些官府捕快们行事做派,知道官府常以“自杀”草草结案。如今既然官府贴出告示,表示已经结案,又有四吊钱的油水可捞,凶手十有八九会按捺不住,自投罗网。而且,早点将死者下葬,这桩案子就愈发板上钉钉,不会再翻案。 刘长重得了消息,急匆匆赶到应天府。那些个应天府衙役们正在聚众喝酒,见刘长重来了,免不了夸赞刘长重使了个妙计,不费一枪一炮,让真凶自己归了案。 刘长重忙问:“是怎么回事?” 衙役打了个酒嗝,道:“是死者的侄子,说看了告示,前来领钱安葬死者。咱哥几个看他可疑,一番审问,他全招了,现如今关押进大牢里。” 刘长重取了灯笼,要去地牢里见犯人。他下到地牢,一见到犯人,心里头顿时凉了半截。那人约莫三十上下年纪,尖嘴猴腮,生得甚是矮小瘦弱,只有五六尺高。地牢里又湿又冷,那人原本冻得发抖,一见到刘长重,愈发惊恐万状,抖得如同筛糠。 刘长重细瞧那人身上并没有血迹,证明捕快们所言非虚,只是吓唬了那人一番,并未动刑逼供。他先询问了一句,那人缩成一团,不敢出声。刘长重从荷包里倒出一撮烟丝来,拿碎瓦片盛着,凑到煤油灯上点燃了,递给那人。他看那人牙齿和手指焦黄发黑,猜出那人必是个烟鬼。 那人捧着刘长重递来的烟草,猛吸了几口。等这点烟草烧完了,那人脸色才缓和下来。 刘长重道:“我是衙门里的书办,你将证词再与我详细说一遍,我好去写状纸。” 那人自述道,自己叫郑矮子,是死者严麻子幺弟的儿子。因此,死者是他大伯。严麻子年少时净身进宫,听说混了个一官半职。等年纪大出宫后,严麻子手上很有几个积蓄。郑矮子见有利可图,便进京投奔大伯严麻子,严麻子也需要他这个侄儿养老。但郑矮子生性好赌,又好吃烟,钱是有多少花多少,渐渐坐吃山空。严麻子不堪负担,搬了几次家,每次又被侄子找来纠缠要钱。前天夜里,郑矮子在万吊楼里打马吊,输了个精光,没办法,深更半夜便跑来找严麻子要钱。严麻子已经在炕上睡下,大骂郑矮子。郑矮子一时情急,拿起枕头捂住严麻子,没一会对方便没了生气。 刘长重边听对方说话,边细细看对方脸色神情。此人说话虽然颠三倒四,倒也不像是胡说八道。刘长重追问道:“然后呢?” 那人答道:“小的见大伯两脚一蹬,突然不动了,吓得魂也没了。本来想趁夜逃走,又怕官府来抓。小的心生一计,假装大伯是自己吊死的。小的以前见过捕快们办案,只要没人出首,他们都一律以自杀、意外结案。小的于是扶大伯在炕上坐好,再将被单拧成一股绳,套住大伯颈脖,挂在炕边窗棂上。布置好了现场,小的便逃走了,暂住在几个牌搭子家里。我那几个牌搭子也未起疑心,但他们见到官府告示,便怂恿小的来领这四吊钱,来还他们的赌债。小的也以为这事情就此了结,谁知道被官爷们拿了个正着。” 刘长重暗自吃了一惊,又问:“你为何如此布置?” 那人道:“小的姑舅奶奶当年瘫痪在床上,无人照料,她就自己寻了死。小的小时候亲眼所见,姑舅奶奶坐在炕上,将裹脚布绕住颈脖,挂在炕旁窗台上,就这么直愣愣坐着死了。如今大伯是个瘸腿,冬天很少下炕,小的便也将他布置成坐在炕上吊死。” 刘长重从地牢里上来,将灯笼还给衙役们。应天府几个衙役已经喝酒喝得醉醺醺,搂在刘长重的肩膀称兄道弟,忙夸他脑子活络,会办事,不费吹灰之力,将一桩案子破了,又说什么状纸已经写好,等明天老爷盖了章,这案子便彻底了结,只等着上边朱笔画圈判决死刑。 刘长重忧心忡忡,一句话未说。他心里想的是,郑矮子怕是未说谎。但当日刘长重所见,死者无论是死因还是死状,都与郑矮子所说并不相符,真凶恐怕另有其人。但郑矮子既然招了供、画了押,应天府必然要急着结案。案子一旦上报,事关老爷们乌纱帽,以后想再翻案,那便比登天还难。 等刘长重走出应天府,天已经将亮未亮。只是因为雪下个不停,天空阴云密布,瞧不见一丝光亮。齐锦年呢,却撑着一把伞,站在应天府衙门外边等。风雪肆虐,齐锦年脚下积雪足有半寸,肩上、身上也都是雪,几乎被埋成了一个雪人。 刘长重大吃一惊,忙忙跑过去:“侯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锦年将伞柄递给刘长重,小声道:“我来等你。” 刘长重叹了一口气:“你来等我做什么?” 齐锦年见刘长重这样说话,他抬起眼睛,瞧着刘长重。他已经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停了一停,才道:“锦年来求将军。” 刘长重反问道:“侯爷,你苦苦求我,又有何用?我是个直脾气,如今心意已决。你我一别两宽,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齐锦年瞧着刘长重,禁不住又落泪。 “将军,当年五哥去国子监办事,锦年在门外等他。五哥十分生气,痛骂了锦年一顿。锦年名声狼藉,若是被人瞧见五哥与锦年走得亲近,有辱五哥的名声。锦年知道自己极下贱,如今也配不上将军,令将军蒙羞。” 刘长重听齐锦年如此说话,想起圣上专门向他提及过此事。圣上虽然与齐锦年两情相悦,却不能让他见光。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边齐锦年泪眼婆娑,又道: “锦年不愿意牵累将军,这样,明天是观音大士生日,请将军与锦年同去报恩寺烧香,占卜凶吉。若观音娘娘说你我缘分已尽,天意难违,锦年再不纠缠将军。” 刘长重长叹了一口气。 “侯爷,你知道我这人不信鬼神,不讲究吉凶。就算观音娘娘说你我该百年好合,我也不会听的。” 齐锦年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刘长重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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