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焦急,催道:“上面说什么?” 谢芷风面露尴尬,吞吞吐吐道:“上面说,像、像你这样的特殊身体,也是有可能怀孕生子的。” 谢芷清万没想到话题竟会是这样,当即臊了个大红脸。 他蹭地坐起来,赶紧去捂哥哥的嘴,含糊说道:“你、你在说什么呀……” 谢芷风笑着躲开,说:“好吧,好吧,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啦。” 谢芷清气呼呼躺回被子里,嘴上数落道:“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谢芷风:“好罢,那就不说啦。太晚了,快点歇息吧。” 他把小弟的被角压好,便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然而谢芷清倒是睡不着了。 哥哥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五六岁的时候他推着哥哥偷溜去藏书阁玩,他眼尖,瞥见了一排医书,便踩着椅子摇摇晃晃去够——兄长体弱多病,他也对这些医书很感兴趣,每每看到便想寻来看看。 那一次翻到的医书,里面竟有许多关于双儿身体的记载! 年幼的谢芷清不懂这些,却直觉这些东西不是自己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能够细看的。他慌乱地合上那本书,只匆忙扫到了几句话。 “若双方情投意合、真心相爱……” “汲取日月精华之地……” 十几年前的一段浅浅回忆,此刻在谢芷风的提醒下莫名变得清晰起来。 那两句关键语句很容易被连上,无非是说,若夫妻双方真心相爱,且所居之地汇聚天地之灵气,即便是、即便是他这样的身体,也是完全有可能孕育生命的。 谢芷清的心砰砰直跳。 深夜本就容易多想,谢芷清的思路不知不觉跑远了。 他和郎卅,算是真心相爱吗…… 想来郎卅定是真心爱他的,他…… 谢芷清眨眨眼睛,他也是愿意同郎卅一辈子在一起的。 这就算是勉强满足了第一个要求吧……那第二个要求……? 怎样的地方算是“汲取日月精华”呢? 谢芷清搞不懂了,关于那本医书,他只记得这些了。 谢芷清叹了口气,挥开脑袋里那些想法。 算啦,他想,且不说那医书上的说法是真是假、有何依据,就说自己记得的那两句话都未必正确,还是不要思考这些了罢。 他躺平身体,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然而…… “小清儿在想什么?”谢芷风悠悠道。 “啊——!”谢芷清吓得一声尖叫,“你不要突然说话啊!!” “我刚刚有问你怎么还没睡,还一直叹气,可你没理我啊。” 谢芷清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出那语气中的调侃。他心虚道:“……没有吧,你没有跟我说话。” 谢芷风道:“没有就没有罢——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走神?” “我没有!”谢芷清崩溃道。 “啊——我知道了。”谢芷风还在说,“你一定是在想,日后你的宝宝是像你更多些,还是像狼王更多些,对吗?” “我没有!!” “像你的话,那一定是个貌美可爱的宝宝。如果像狼王,那一定是个强壮的宝宝……” 谢芷清抓狂,“你不要再说了,哥哥!” 谢芷风哈哈大笑,连连说“不说了不说了”,便真的闭了嘴。 谢芷清扭到一旁,气鼓鼓地生着闷气,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哥哥快来哄我不然不原谅你”的气息。 他脸上直发烫,可真说有多生气,那也并没有——还是羞的。 谢芷风终于笑够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清儿?真的生气啦。” 谢芷清重重地哼了一声。 “哎呀,不要跟哥哥生气呀。”谢芷风清清嗓子,说,“按那医书上的说法,要孕育宝宝,需得真心相爱。” 谢芷清扁扁嘴,转过身来,道:“你也记得呀?” “记得。不过……那些说法也未必是真的,小清儿不必太往心里去。总之,只要狼王真心待你,只要你在这里过得开心,旁的……都不重要。” 谢芷清想,这样的话,郎卅似乎也是说过的。他说,希望自己在草原,也能像在安渝一样快乐幸福。 那么,现在的他,快乐幸福吗? 谢芷清用手指抠弄着枕头,细声细气地说:“先前,同意嫁到草原时,我心里当真是一百个不乐意,可我不想说。我想,既然决定为国家、为父皇做一点小贡献,那就不要抱怨。可真的来到这里之后,郎卅也确实……对我很好。” 谢芷清顿了顿,摇头笑了,“我觉得像是过了许久,可仔细一想,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谢芷风道,“出门在外,我们只求健康、平安、快乐。” 谢芷清眼眶泛热,“哥哥,不必太挂怀我,小清儿一切都好,没有受过委屈。” 许久后谢芷风才轻叹一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 那一夜聊到了太晚,第二日早晨谢芷清没起来。等到他悠悠转型的时候,外面太阳都挂得老高了。 他揉揉眼睛翻身坐起,下意识去看芙芙—— 芙芙没在。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睡在哥哥这里,扭头一看—— 哥哥靠在床头,满脸震惊。 谢芷清:“……” 他尴尬道:“起晚了。” “是不是也太晚了?” “这个,”谢芷清硬着头皮扯谎,“草原和中原有时差,这个时候是草原正常的起床时间。” “可你看外面太阳,早就升起了啊。”谢芷风指指窗外。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谢芷清按下他的手指,连忙起床洗漱,顺带推哥哥出门。 这一出门,谢芷清更尴尬了。 门外郎潇潇正在陪小妹玩,不远处郎卅一脸困意地盘腿坐在地上。 夭寿啦,郎卅都比他起得早!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27 谢芷清别别扭扭的, 慢吞吞推着哥哥朝那几人走去。 郎潇潇在玩谢芷月的头发。 “好好看哦,梳这样的发型,看着就温温柔柔的。”郎潇潇看着谢芷月的辫子, 又摸摸自己的头发, 说,“不像我, 看头发就知道是常在地上打滚的。” 郎卅冷漠道:“人家不梳这种发型也不会在地上打滚——哪个公主像你一样?” 郎潇潇气道:“你闭嘴!” 她转头看向谢芷月, “安渝的公主, 让本公主来帮你梳头!” 谢芷月:“……” 她当真动手拆起了谢芷月的头发,在那人惊恐的视线中把头发编得乱七八糟。 谢芷月手上没有镜子,也看不到脑后的头发变成了什么样,但直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