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 谈天短暂地终止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芙芙啃菜叶的嘎吱声。 郎潇潇大概是真的变了,这样安静的气氛居然让她变得尴尬起来。她肉眼可见地坐立不安着,后来干脆起身,凑到芙芙面前看它吃东西。 小兔子许久没见她了,大概早就忘了她的样子和味道,面对狼的恐惧让它哆嗦几下,默默挪到了角落。 郎潇潇失落地走开了。 离开两步后她又想起什么,扭头看看芙芙,向谢芷清问道:“小清儿,我哥有一个白色的小兔子玩偶,是用芙芙的毛做的吗?” 谢芷清道:“是。做得很粗糙,我手太笨啦。” 郎潇潇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更失落了。 她几乎失魂落魄地回到椅子上,终于开口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之前离开草原后,我没有跟……萧齐真一起,没有去骈阳国。”郎潇潇抠着手指,低声说道,“我去外面转了转,去了一些很远的国家,直到前阵子,在回草原的路上才去骈阳晃了一圈。” 谢芷清耐心听着,“我知道你没有跟他走。那么,为什么后面还是去了呢?” 郎潇潇说:“之前我跟郎卅说,关于萧齐真的事情,我会自己问清楚。我本来不想再理他了,可是想到这个,就觉得,至少还是该去问个明白。” “我并不是去讨什么说法,对于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已经不再好奇。”郎潇潇继续说着,“我只是想着,我得自己了结这件事。可是,当我真的见到他以后,我……我又知道了些别的事情。” 谢芷清眉头微皱,“什么事情?” 郎潇潇的表情很复杂,有悲伤,有愤怒,也有很多说不清的别的情绪。 她说:“我知道了那三个女人的真实死因。” 谢芷清缓缓睁大双眼。 当时萧齐真同郎卅说的原因都是真的,只是在那些原因背后,还有更深层的理由。 “他是个很多情又很绝情的人,当初娶她们时是真的喜欢,但很快就失去了新鲜感,不想再让她们留下,便想着找理由遣散她们。”郎潇潇无奈道,“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骈阳国这么封建,女子一旦出嫁便不能再回娘家,不然会被人看不起。那几个女人宁愿死也不想离开,后来就……” 谢芷清料想这事情定有内幕,只是没想到那萧齐真当真这样不靠谱。他感慨道:“这样的人,实在是……” 那几日发生的事并非这样简单几句话便能形容的,只是那些遭遇于郎潇潇而言实在是不想提起的噩梦。她挑了些重点,三言两语略过了剩下的部分,又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的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受。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女人心痛,也后悔自己那么愚蠢。” 她看向谢芷清,表情悲伤,道:“小清儿,其实,郎卅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那是真的了。可是、可是——” 郎潇潇双眼泛红,声音有点哑,“我只是不能接受,我无法理解,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伪装出完全不同的两面呢?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明明那个人对我很好,可为什么他能对别人这么残忍……” 她说不下去了。 缓了许久之后,郎潇潇才继续说道:“他对我的好,也是伪装出来的。我不了解他,郎卅说得对。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我并不是在为萧齐真的虚伪而难受,我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不能接受这些真相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 谢芷清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开口打断。 郎潇潇说完这些话之后又缓了很久,直到她眼眶里的泪水几乎全部消失,谢芷清才轻声开口。 “潇潇,出去了那么些日子,头发又乱糟糟啦。”谢芷清轻声说,“我帮你梳一下吧。” 郎潇潇的头发又多又长,抓在手里厚厚一把。谢芷清梳顺她的头发,缓声说道:“好奇怪呀,明明中原女子的发型我最熟悉,可看着你,我倒觉得还是现在的样子更适合你。” 郎潇潇笑道:“我就适合乱七八糟的头发!” 谢芷清笑出了声,也没有反驳。 郎潇潇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着谢芷清,轻声说道:“小清儿,你真好。” 谢芷清却笑道:“怎样算好呢?帮你梳头发就算好了吗?” 郎潇潇疑惑地看着他。 谢芷清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说道:“前两天,我哥哥来了。是我大哥,谢芷明。他跑了好远的路,只为了见我一面,待了一个晚上便又离开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郎潇潇“啊”了一声,道:“那他一定很想你,才愿意这样不远万里来见你一面。” 她仍惦记着上次过来的那位二皇子和小公主,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小清儿,你们兄弟感情真好。上次来的二皇子和公主,我很喜欢他们。” “我也喜欢他们。”谢芷清绑好最后一缕头发,拍拍郎潇潇的肩膀,道,“好了。” 郎潇潇道:“谢谢小清儿!” 谢芷清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片刻后他说:“我非常爱我的父兄,我的母亲,我的妹妹。对我来说,他们非常重要。但——” 他看向郎潇潇,表情终于有了些波动,“我也愿意待在这里,待在草原。” 郎潇潇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只能疑惑地“啊”了一声,呆呆看着他。 “郎卅经常为这件事情苦恼,这是他的‘心事’。”谢芷清继续说道,“他老是做些意料之外的举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为这件事愧疚,他想要弥补我。” 他看向郎潇潇,道:“潇潇,我想说的是,许久之前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终于知道怎么回答了。你还想听吗?” 郎潇潇忽然明白了。她眼眶泛红,低声道:“……我想知道。” “以前你问我,爱情是什么,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谢芷清温声道,“‘他’给你最好的东西,还担心你觉得不够。” 郎潇潇终于懂了。萧齐真曾经给过她的那些东西,那些有趣的话本儿,稀罕的玩意儿,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于骈阳国的大皇子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是可以随手打发的东西。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见她终于想通了,谢芷清也不再多说。 他指指角落里郎潇潇带来的那个大家伙,问道:“你这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呀?” 郎潇潇回过神来,表情又变得开心起来。 她跑着过去把那个包裹拖过来,道:“小清儿,我买了一匹布!” 说着,她撕开那包裹的包装,露出内里的东西。 郎潇潇粗心,也不怎么识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