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已经跟季虞说了?说到哪种程度?不然为什么季虞从来都没有给秋词介绍过这个人,似乎还有点避免他们见面的嫌疑。 可恶的Alpha,为什么Alpha也这么大嘴巴?说别人的坏话那么心安理得吗?诅咒他回去就上火得口腔溃疡。 秋词擦了擦鼻涕,边走路边调整呼吸。 大概走了两圈,他感觉心情平静了不少,身上还是有点发麻,但是没有那么恐惧了。 嘴里发苦,楚医生给他的维生素C片还没吃完,他从裤兜里掏出来吃了一片。 “吃的什么?”季虞敏感地问。 秋词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拧开瓶盖给他也倒了一粒。 他们在路灯下停了这么一会儿,秋词想着早死早超生,趁着这会儿心平气和,不如就直接问他吧。 “你……”他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身后跑过来的运动健将撞了一下。 季虞扶了他一把,秋词扭头看,那个跑步的同学已经跑远了,还举起手臂来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同学,你们谈情说爱麻烦去看台不要挡路行吗?”我们才停了不到两分钟吧?跑道你家开的吗?秋词嘟囔着往内圈草坪上走。 季虞跟在他后面,慢悠悠的。 秋词看他走路确实还有点艰难,不由愧疚道:“你累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坐一会儿吧。” 季虞说。 他们在草坪上坐下了,秋词低着头不安分地揪草叶。 季虞吃完了一片维生素C含片,感觉嘴里一股果味。 他缓慢地说:“我在精神病院里被关了一年。” 秋词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害怕吗?”季虞问他,那双沉静的眼睛古井无波,好像做好了被排斥被抛弃的准备。 秋词连忙摇头。 “每个人都有过去。” 季虞抬头看着黑漆漆的看台,今夜月光暗淡,星子盈盈闪烁。 “我认识的不是过去的秋词,是现在的你。” 他说。 秋词不想这么脆弱,但是眼泪自己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打在草叶上,把稚嫩的叶梗都压弯了腰。 回去的路上秋词还是忍不住问他:“程耀跟你说,说了我什么?”季虞思索了几秒,回答道:“我忘了。” 秋词瞪他,黑漆漆的夜里,没什么杀伤力。 于是季虞又说了一遍:“真的忘了。” 秋词算是恢复得很好的了,如果有焦虑症或者其他类似疾病的小伙伴看到了这里,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要听医生的话,让吃药就吃,保持像秋词那样的好心态,小说和现实要分开哦。 毕竟作者不是专业的医生,情节是加工或者虚构的,害怕万一造成什么误导就不好了。 第18章 进入冬季,天气转冷,秋词骑单车送外卖的时候都要戴手套了。 他还是没有吃药,楚医生建议他进行规律的运动,于是他和季虞约好每天早起去跑步。 季虞准时6点起床,洗漱完毕了去喊秋词。 原本秋词是很喜欢睡懒觉的,耳边听着他叮叮当当的起床声,慢慢也适应了新的生物钟,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去跑步。 操场上永远不缺爱运动的同学,他们挑了个人少的跑道。 秋词很久不做剧烈运动,一开始只能跑两圈,就气喘吁吁地停住了慢慢走。 季虞原本跑在他前面,这时候就转了个方向,伸手托住他的手臂拉着他继续。 秋词被他带着,坚持着又断断续续慢跑了两圈。 以前他每次早起,头就又晕又沉,自从开始跑步,状况减轻了很多。 出了一身汗回宿舍洗澡,然后一起去排队买早餐上课,秋词慢慢觉得人生变得清晰而明亮,好像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好一点。 陈晨也说他看起来比刚入学的时候开朗多了,把论坛上一个八卦贴给他看。 那个楼主愤愤地拍了季虞抓着秋词的手带他跑步的场景,说自己只是去跑个步,却天天吃狗粮,奉劝想健身的单身狗同学避开北区操场。 “你们是去参加小学生运动会吗?跑个步还要手拉手?” “没,没有拉手。” 秋词急着反驳:“角度问题。 就是我跑不动,他,他带了一下。 嗯?“他撞了一下左侧的季虞。 季虞原本在安静看书,揉揉胳膊看了过来:“什么?”难为他自习课也能这么心无旁骛,身边人说话都听不到。 秋词无语道:“没什么,看你的书吧。” 季虞于是又把头扭了回去。 陈晨在旁边扑哧笑了一声。 秋词小声道:“别笑了。” 陈晨笑得更开心了。 秋词有点无奈, Alpha和Beta怎么可能在一起呢?Alpha和Omega天生会受到信息素的牵引而彼此配对,结成坚贞的灵魂伴侣,这是初中生物书上写着的真理。 他和季虞的关系被误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闻不到信息素,人人只当季虞是个子略高的Beta。 秋词看着他可怜的室友。 季虞穿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在读一本很厚的西方文化简史,头微微垂着,看起来又认真又温柔。 秋词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户,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啊!”他浮夸地指着窗户,边喊着边激动地朝着季虞压过去:“天啊!下雪了!”季虞不明所以地伸手接住了他,秋词的鼻尖撞在他的颈侧。 “哪里哪里?”“真的吗?”“啊!下雪了哎,我第一次看到雪!”正在上自习的班级瞬间炸开了锅,从热带来的同学都挤到窗户边,看外面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花。 “不好意思。” 秋词露出个尴尬的笑,从季虞身上起来。 都凑得这么近了,还是一丝信息素都没闻到,季虞以后可怎么办,不止要被人歧视,可能找Omega结婚都成问题。 怪不得他一直坚持单身,连别人的信也不收。 秋词把自己桌子上的一盒红枣酸奶推到了季虞那边。 季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喝吧。” 秋词说:“我突然……不想喝了。” 季虞毫不客气地剥开吸管插了进去。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秋词的家乡没有冬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雪。 他们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园里收集了两团雪,捏成了个小小的雪人,冬青树的种子做眼睛,掰了树叶做两只手脚。 季虞给它剪了个纸帽子,涂成西瓜皮的样子。 小雪人坐在季虞的茶杯盖上,被安放在阳台上,就在秋词那盆冻死的吊兰花盆里。 “他会不会被风吹下去?”季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