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起跨个年?” * * * 苏宥瞪大了眼睛。 傅临洲把车熄了火,松开安全带,脸色平淡,他藏着点私心,对苏宥说:“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在飞机上也睡了一觉,应该不是很困吧。” 苏宥立即摇头,“不困。” 傅临洲望向他,苏宥怔了怔,是他看错了吗?还是夜色撩人,让他晃了神? 傅临洲的眼神里竟然带着一点笑意? 是温柔的,甚至是缱绻的。 大概是他看错了,又或者是被傅临洲刚刚的提议吓得灵魂都出窍。 一起跨年? 是梦吗?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膝盖。 “对了,你等我一下。”傅临洲忽然打开车门,走到后备箱处,他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在里面翻找了两下,不知道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又重新坐回到车里。 “这个。”傅临洲打开车顶灯,然后把东西递给苏宥。 苏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三朵钩针铃兰。 他通宵做的铃兰,被扯坏了扔进垃圾桶的铃兰,现在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地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我让我妈找到了颜色相似的棉线,又让我家保姆照着原来的纹路修补了一下,好像和之前不是完全一样。” “一样的,一样。” 苏宥连忙握在手中,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瞧,眼眶开始潮热。 他其实已经快忘了这件事,他没想到傅临洲把东西拿走是为了修补,他以为傅临洲会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他没想到自己的礼物会被人如此珍视。 不对,等等。 傅临洲又不知道这是他做的。 正疑惑时,傅临洲从他手里拿走铃兰,苏宥下意识握住,“傅总!” 傅临洲捏着花茎,慢条斯理地和苏宥展开拉锯战:“还给我啊。” “为什么?” 傅临洲故意道:“又不是你的,给你看看而已。” 苏宥噎住,委屈巴巴地松开了手。 他依依不舍地望着铃兰,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撇,他始终不敢承认。 傅临洲突然问:“为什么送我铃兰?” “因为您桌上——” 苏宥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露馅了。 他猛地抬头,对上傅临洲含笑的眼,整个人都要烧起来,烫得他在零下的天气里,恨不得脱了厚重的羽绒服,趴到雪地里散热,他怎么这么蠢啊。 永远在犯蠢。 永远在做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每天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自厌情绪一下子又侵袭上来。 每次都这样,在他最开心的时候,一些不堪的回忆就会像反刍一样,翻涌上来,攻陷他的情绪,消灭他的愉快。 自从父母离世之后,他一直觉得他的开心都带着罪恶感。 明明他现在和傅临洲离得这么近,他竟然有幸和傅临洲一起跨年,那么多温柔的细节供他遐想,是一叠又一叠的开心浓烈到顶点的瞬间,他为什么又要哭?他怎么总是这样? 不,不可以。 不可以毁掉这个夜晚。 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傅临洲本来只想逗他,可没过多久就看到苏宥眼里闪着的细碎泪光。 他连忙把铃兰塞回到苏宥手里。 刚想安慰,苏宥突然吸了吸鼻子,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挺直腰背,对傅临洲说:“是我的,是我做的。” 傅临洲微微愣怔。 “因为看您办公桌上一直放着铃兰,枯萎了就换新的,但是只有铃兰,没有其他的花,我猜想铃兰可能对您来说有什么重要意义。” 傅临洲眉尾轻挑,看起来对苏宥的这个反应很意外。 “本来想借虞小姐的手送给您的。” “为什么要送我?” 苏宥慢慢垂下头:“因为一月十号是您的生日,想当成礼物送给您的。” “我是问,为什么送我礼物?上司生日都要送礼物吗?” “因为您很照顾我,”苏宥声音越来越小,“我接手姚雨姐的工作之后,做得很一般,很多事情也做不来,甚至要您亲自做,给您平白无故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还有上次虞小姐的事,我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差劲。” “你想多了,苏宥,我说了很多遍,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苏宥抬起头。 “快年底了,本来也没多少事情,重要的工作姚雨在休假前都已经做好了,而且就算你工作能力很强,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能像姚雨那样对安腾的所有部门所有工作都了如指掌,她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完全熟悉的。” “我——” “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很大压力呢?当我的助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苏宥没想到傅临洲会这样说。 “一份工作而已,做好做坏都代表不了什么。” 没等苏宥反驳,傅临洲接着说:“你这样为公司劳心劳力,倾注心血,我每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才合适?” 苏宥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 傅临洲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看向手机屏幕,然后说:“苏宥,新年快乐。” 苏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2月13日11点59分。 傅临洲话音刚落,数字变动。 2月14日0点0分。 就在一瞬间,远处烟花响起,璀璨光芒一簇接着一簇地绽放于远方天际,破开深黑夜空,然后变成细碎的星辰散落四周。 像是一切新开始的预兆。 苏宥毫无准备地,眼角还挂着泪,和傅临洲共同度过了今年的最后一天。 过了很久,等所有烟花都消失,一切归于寂静之后,苏宥望向傅临洲,看着昏暗中他的侧脸,由衷地说:“傅总,新年快乐。” 二十岁那年遇见傅临洲,演讲台上几秒的交集,心跳加速到彻夜难眠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 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酸得嘞 (来个营养液加更?明天中午十二点来!) 第32章 那天晚上苏宥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和傅临洲道了别, 拎着行李箱独自上楼,到家开灯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小阳台,隐蔽地趴在窗边, 鬼鬼祟祟地探头看傅临洲的车。 傅临洲的车还没走。 银黑色的迈巴赫,在他的老破小楼下显得格格不入。 半分钟之后,傅临洲的车缓缓发动, 慢慢地离开了苏宥的视野。 苏宥的心也跟着他走了。 他又踩在棉花糖上了, 整个人都晕乎乎轻飘飘的。 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