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自己的影子,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探寻。 闻容絮回过神,他还没回答对方方才的问题。 明明身旁就是震耳欲聋的水花砸地碰撞出的巨响,他却有些感觉不到了,情不自禁地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他没有沉默太久,抬头望向等待他回复的人,微微抿唇:“不要丢下我。” 他明白过来对方在担心他会想到那次夜晚。 那次,霁一怜让他留下等待,独自去对付伏晔。 其实他没有对自己被抛下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前些时日,他都一个人出门或是在家好几次了,还没那么脆弱。 只是,这一回如果他留下了,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到对方。 这一点和那次也和像,那次是迫不得已,没得选择,今时霁一怜却给了他选择的权利。 那个地方要待许久吧。 否则,霁一怜不会迟疑。 闻容絮不想等太久,而且是等一个不知生死的人。 所以,他要跟着,哪怕是九死一生。 “……” “不会丢下你。”霁一怜声音微微低沉,完全被水声覆没。 可闻容絮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让霁一怜知道他听见了。 霁一怜牵起闻容絮的手:“我会护着你。” 闻容絮只来得及看到一半口型,霁一怜就转身拉着他往前走。 “你刚说什么?”闻容絮忍不住问道。 霁一怜神态自然:“没什么。” 「真敷衍。」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好烦啊,到底偷偷说了什么呀?」 闻容絮纠结得都没注意周边的情况。 他们绕过瀑布,爬上嶙峋的山壁,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位置。 霁一怜一掌拍出,面前泥砂飞溅,暴露出掩藏其后的洞口。 闻容絮注意到角落里残留陈年已久的暗红血迹。 “是我不小心留下的。”霁一怜随手把血处理掉,瞧起来不再像个凶杀案现场。 洞穴通往深处,一股股风穿梭在山体中。 闻容絮由着霁一怜不放手,坠在人后面,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握得太用力,暴露出他内心的恐惧。 他一如既往的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尤其这里温度比外界是越来越阴冷。 感觉他们是要走进地狱一样。 闻容絮的心理活动活跃得人头疼,各种奇思妙想混杂,分不清是幻想居多,亦或是确有其事。 闻容絮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某人底线反复蹦跶,他不敢深看周围的环境,目光东扫一下,西扫一下。 显得很忙。 大概是忍无可忍,霁一怜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闻容絮走得好好的,突然绊到了某物,猛地往前扑去。 鼻子砸在霁一怜后背,疼得他眼冒金星,生理性泪水迅速滑落眼角。 他觉得自己鼻子废了。 阴暗的环境里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旋即一拢温热覆住他的脸鼻。 正正缓解了他的疼痛。 “你是不是心里说我笨呢?”闻容絮觉得此刻差了点啥,非常机敏地说。 给他揉鼻子的手停了瞬。 闻容絮自觉抓到把柄,愤愤不平道:“你也没聪明到哪儿去,不然怎么不躲开?” “你想脸着地?”霁一怜奇道。 闻容絮推开对方的手,低着头找叫他出丑的罪魁祸首,瞧着地面那块凸出的石头,怒而一踹,飞速嘟囔一句:“就是你害的。” 霁一怜难得不自然地挪开眼睛。 他们再次出发。 约莫是有了差点绊倒的小插曲,闻容絮没那么容易害怕黑了。 实在无聊,闻容絮忍不住问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霁一怜也没想到会走如此之久,当时他顾着远离此地,一路埋头赶路,未曾注意行程,居然走了这么远,而一路也无事发生。 不对。 霁一怜停止脚步。 “怎么了?”闻容絮不明所以。 霁一怜倏地钳住闻容絮的下巴,生着薄茧的指腹在闻容絮唇角摩挲,一步步逼近。 闻容絮未防备霁一怜突然发难,被人逼得后仰,却又因腰身被扣住,无法退后,眼瞧着对方的脸逐渐占据所有视线。 “霁一怜,你干什么!”闻容絮双手捂住对方的下半张脸,瞪着眼睛质问道。 霁一怜任自己被捂嘴,唇瓣擦过柔软的掌心,发出闷闷的低音:“是真的。” 闻容絮缩手:“不是真的,还有假?” 话音一落。 霁一怜搂着闻容絮进入刹那显现的门。 “咚——” 过去与现在连接,时空仿佛具现化,钟声跨越维度诞于此间。 虚无缥缈因而凝实,不着边际有了界限。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绚烂灯塔立在深渊之中,极致的黑也无法吞噬一丝半点光芒。 而他们所处却是暗影,仰望着带来光明的灯塔。 人类在此刻显得那么渺小。 即便是拥有搬山填海之力的修士。 闻容絮遥望着灯塔,却又莫名感到触手可及。 他不可抑制地想要抬起手。 霁一怜抓住了他的手:“还记得我说的吗?” “……记得。”闻容絮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前不久不见尽头的隧道,他就开始怀疑是否陷入幻境,类似于鬼打墙,不过是看霁一怜没动作,以为自己判断失误呢。 在进入此处秘境前,霁一怜就告诉过他,这里可能是一座巨型幻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要相信也不要不相信。 险些没给闻容絮绕晕了,总之进了秘境切记小心谨慎,一石一木都可能使他陷入倒悬之急境地。 他不该轻易去触碰灯塔,灯塔明明离他那么远。 闻容絮心脏砰砰直跳,按耐住灯塔带给他的诱惑。 霁一怜站在他身前,神色难得鲜明地凝沉。 “我只过了两关。”霁一怜,“并不知是否有第三关,第三关是怎样,无从知晓。” “你后悔带上我了?”闻容絮。 霁一怜回头,看了他半响,唇边竟是勾起明显的弧度,清冷的嗓音渲出轻笑:“不后悔。” 可在此地还能笑,听着十足怪异。 闻容絮下意识挪后一步:“霁一怜?” 你是他认识的霁一怜吗? “留在外面,你还有活的可能。”霁一怜仍未收敛面上的愉悦,语气轻飘飘地含着,缓慢而有点刺耳,那是太过压抑激烈的心思,壮阔的情绪波动全数挤压在短小的字音里,一丝一丝地堆叠到膨胀,渗出其中丝许尖锐。 “到了这里,要么共生。” 霁一怜笑意渐深,扣紧闻容絮的后脑。 “要么共死。” 余音淹没在缠绵的唇齿相依间。 霁一怜眼底欲念横生,不再藏匿侵略与占有,他所有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