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几条缝,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连锁反应,无一处不痛。 然而,他所处的地方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并不会给他休整的时间。 第二关,问欲。 引人十指大动的美食,勾得消耗不少精力的闻容絮不停咽口水,只是身体针扎般的疼,令他保持拒绝美食的理智。 数不尽的财宝堆积成山,晃花了他的眼。 黄金、灵石、灵药,甚至是异宝都唾手可得。 即便不要,摸一摸也没什么,是吧? 闻容絮蠢蠢欲动,幸亏刚一动作,就疼得他抽气。 算了,看看就好。 他无动于衷的姿态,致使前面的美食财宝发生了变化。 变成腐烂生蛆的臭物。 闻容絮差点吐了,刍出几缕铁锈腥味。 前方的东西消失了,却是一阵清香扑向他。 五位身姿各异的美男,围绕到他身旁。 闻容絮打掉前者摸向自己的手,面色近乎三无空白。 美人计他暂时感受不到,脑子里只有他真的弯了的念头刷屏。 怎会如此? 闻容絮悲从心来,都怪那个混蛋! “别碰我,让我静静。”闻容絮愤愤撇开想要靠过来的美男们。 顺手一巴掌堵住献上来的吻。 闻容絮跟掉进盘丝洞的唐僧一样,努力躲避美男的亲近。 许是他态度实在坚决,美男消停了。 所有的一切重新归为虚无。 闻容絮心头发紧,来到第三关了吗? 他身体的伤势渐渐好转,仿若回到母体中的舒适与温暖。 闻容絮难以自控地睡过去。 …… 今日,天气晴朗。 闻容絮自穿越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架空朝代,过去了整整十七年。 穿越前,他也没做任何能让自己穿越的行为,不过是睡一觉就成了正在被分娩的小婴儿。 所幸,他出生的家里有点薄产,不至于日日地里刨食。 可惜,老爹官小,又是寸金寸土的京城,办什么事都绕不过去银子。 而弘朝政治不算清明,皇帝是个荒唐的,下面的人曲意逢迎,老爹日子不算好过。 闻容絮不想在这样的官场混,可古代做生意,地位又低,没背景还容易被宰。 难道去做工匠农民?饶了他吧。 思来想去,只有做官最佳。 主要是他如果不认真学习,他老爹真的会上棍棒。 学都学了,不去科考试试,像话吗? 在他给自己做好心理辅导,准备好好考试时,一条消息就砸得他家慌不择路。 当今的弟弟——煊王,要娶亲冲喜。 煊王请了皇帝最信任的国师占算,指定某某方位、几月几日生的人,娶了可保家宅安宁和睦、旺夫寿命。 总之,这个亲落到了闻家头上。 闻容絮听说过煊王,煊王由于幼时遇刺双腿残废,一朝成了残疾,身体就有些弱了,时时生病,性子似乎变得古怪阴沉,至今后宅空虚。 虽然是个王爷,但略有底蕴的人家都不愿意和其结亲。 便耽误到如今二十六岁。 听到不是娶自家宝贝女儿,各家松了口气,纷纷向闻家恭喜。 煊王的聘礼也很快送到闻家门口。 闻容絮看着只有十岁妹妹,皱了皱眉。 老爹只有他娘,没养小妾,孩子就生了他和妹妹两个。 娘抱着妹妹直掉眼泪,爹脸色难看地坐在一边。 煊王是王爷,他们惹不起,必是要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闻容絮翻起聘书,看到八月二十日生人,动作一顿。 “爹,娘。”闻容絮情绪倒是稳定,却给家中投下一道巨雷,“给我准备嫁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爹险些跳起来,指着他鼻子斥骂。 “爹,你没看聘书吗?”闻容絮淡定道。 “……”哪里还有心情看。 闻容絮摊摊手:“爹、娘,你们就疼疼我,别让我真光屁股嫁出去吧。三日后就要出嫁,娘帮我改改嫁衣?” “欺人太甚!”老爹拍桌子怒喝。 娘不抱妹妹了,改抱他了:“絮儿,莫要乱来,世间哪来男子出嫁的道理。” “煊王要娶,不就有了。”闻容絮拍拍母亲的背,“我家得罪不起煊王,就不要让他又恶了我们。” “没事的,煊王一个残废,能做什么?” 闻容絮想得开,反宽慰起家人。 成亲当日。 闻容絮涂上胭脂,戴上金钗,盖上红盖头,扶着母亲的手,缓步出门。 他听着旁边母亲的抽泣,妹妹天真的稚言,父亲沙哑的送别。 没来由地生起一股怅惘。 这就是女子出嫁的心情吗? “姑娘,别误了吉时,快上花轿吧。”喜婆小声提醒闻容絮。 闻容絮收敛心情,提裙上了马车。 热闹的送亲仪仗,让他莫名感到似曾相识。 煊王身有残疾,只在府中等候,一路过来都是闻容絮一人。 别人叹惋好好的姑娘嫁给一个废物,还要一个人跨火盆。 闻容絮却觉得自在,他和煊王不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和另一个男人亲近。 再且,煊王知道自己娶的是一个男人吗? 闻容絮透过盖头,模糊看见同样一身红的煊王,坐在轮椅上,与他牵着绣球,牵着绣球的手十分修长,指节如玉雕琢,白皙温润。 陷在红色锦缎里,很是好看。 不知是他的目光太明显,坐在轮椅里的煊王朝他投递来一个眼神。 闻容絮垂落下眼睑,老老实实地拜堂。 “送入洞房——” 闻容絮暗自吐槽:洞什么房?以后知道我是男的,吓死你们。 来到新房。 闻容絮左耳进右耳出嘱托他新婚事项的念叨,打发走伺候的人,绷了许久的身体,可算得到放松的机会。 他以为外面会闹一阵,直接掀开头帘,打量房间。 桌上燃烧的鸳鸯烛发出细微的滋声,摆设的酒壶精美,糕点精致。 房间还挺大的,比他家客厅差不多。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 闻容絮慌忙撤下盖头,乖巧坐好。 轮椅滚在地面的声音缓而轻,依旧很快到达闻容絮面前。 盖头被喜秤挑起。 烛光摇曳中。 闻容絮看见一双冷峻的眼,隽永的眉骨不带丝毫情绪的漠然。 下一瞬。 面前坚冰消融,那人嘴角带笑。 “夫人,可还满意?” 透彻而优雅的音色,似酿造多年的醇酒,香浓醉人。 喧嚣外界的传闻,与此刻的对方,显出几分深邃的神秘。 如果,闻容絮确是女子,应当对对方一见钟情了。 “我是男人。”闻容絮直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