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羲突然问：“大学里，为什么空余时间都用来做志愿者了？”
对于他的突然发问，沉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了想，这个问题应该没有不能说的点。
于是认真回答：“小的时候我爸就教育我，要多做好事啊。还有就是，我当时想趁着还有时间，多出去看看世界。”
当志愿者两全其美，可以得到锻炼，还可以节省路费开支。
顾之羲听了却微微蹙眉，什么叫趁着还有时间？
这时他突然想起，沉晨大学时做志愿者，中途有一次因病突然回国。这也是因为经历对不上，而让他发现端倪的一点，心里便突然一紧——她妈妈的病，会不会遗传？
他想，她一定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才会把自己的日程排得这么满。
直到那次生病，病情不轻，大概症状还跟妈妈相似，她的担忧一定到达了顶峰，或许还伴随着恐惧。
好在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顾之羲突然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美妙的字了。
他又回想起，在现实世界里，测试者面试成功之后也有全面检查，跟游戏里的体检结果一样，沉晨除了贫血，没有其他问题。
顾之羲彻底松了口气。
沉晨看着他，有些困惑：“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走出办公室抱住她的架势，好像大难不死，重返人间似的。
闻言，顾之羲没有回话，只是再次紧紧抱住了她，感受她真实存在，正待靠近，突然想起现在正在直播。
现实世界里，此刻有无数观众都在看着他们。
顾之羲其实不太在意，不过还是在心里问道：“我亲她的画面，也会被直播出去吗？”
系统微笑回他：“初始设定里确实没有提及，主要也是没想到，你俩这种要整死对方的关系，会在游戏里谈恋爱，真是奇妙。”
顾之羲：“……表述准确点，是她要整死我。”
系统：“不过你们在一起之后，现实世界里的蒋助他们就完善了这条规则。
放心吧，一旦监测到这种敏感画面，我们会进行打码处理的。”
“那就好。”顾之羲亲了亲沉晨。
系统：“不过刚才没监测到。”
“……”顾之羲面不改色，不管会不会播出去，又亲了一下。
沉晨本来想提醒他注意环境，这里是办公室，将那个严肃正经、从不会对谁特殊对待的顾总拉回来，不过亲着亲着……就也堕落了。
顾之羲适时松开她，让她顺畅呼吸。
沉晨观察着他的脸，目露担忧：“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不用瞒着我。”
顾之羲垂眸，抓着她的手，“没什么。”
之前记忆还没有恢复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等着沉晨跟他说明自己的顾虑、身份，因为系统规定他不可以透露，但没有限制沉晨。
只是沉晨一直没有说。
他想，是否她虽信任他，但还不到敞开心扉的地步？
而现在记忆全都回来了，他不想催促她了。
眼前，沉晨试探着问：“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之羲好笑地抬眸看她。
沉晨已经陷入思索，有了解决办法：“这个好办，来，咱们利用已经掌握的技巧，尝试触发一道关于朝云本月净利润的题，我高低给你往几千亿里算。”
顾之羲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不了，宝贝，我怕触发成朝云本月应缴税额。”
“然后给我算出来几千亿。”
沉晨：“……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我？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系统出来轻咳了两声：“不会发生的，声明一下，这种扰乱市场经济的题，我们是不会出的。”
沉晨：“哦，那就好。”
笑完了，顾之羲的额头与她相碰：“真的没事，谁都没有出事。”
沉晨直直望着他，然后轻声说：“对了，我昨天晚上回溯了一遍上次做过的题，你要跟我聊聊吗？提升一下我的做题技能。”
他却揉了揉她的头：“数学不补了，慢慢来。”
她的问题本就不是数学不好。
沉晨挑眉，提醒道：“六十年呢？”顾之羲应该会很在乎这个才对。
他轻笑了一下。
在这里待上六十年自然不可能，这次直播是有设置时间上限的，到了一定时间他们会自动弹出。
游戏里的时间跟现实世界也不是等比，他们都不活动的夜间时间会被跳过。
当然，正常进入游戏的日子也不可能连贯这么久，只是二人情况特殊。
但顾之羲不再着急，并不是因为上限。
眼下，顾之羲看了看沉晨，亲了一下她的手，语气认真：“再等多少年都没关系。”
窗外的阳光被云短暂遮盖，室内的光线由明转暗。
沉晨觉得，他的眼神似乎也随之明暗交替。
她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抱住，因而看不见身后那双黑沉的眼里的郑重：“好爱你。”
时间可以再流动得慢一点，让她感受再深一点，再信任一点。
沉晨因他直白的表达怔住，然后静静地回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传递来的温暖。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沉晨“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顾之羲面无表情看着她飞快站到了桌子前，一本正经做汇报工作状。
谈笑得到许可，刚一进门，就对上了顾之羲那双漆黑的眼，脚步顿时一顿。
而在现实世界里，谈笑看着直播，心中一凉。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离他最近的赵延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还是上次在坑里的事更严重一些。”
谈笑：“……”
明明他们在现实世界里跟沉晨毫无接触，但直播看多了，似乎也受到了跟游戏里的自己同等的影响。
比如赵延，话是越来越多了。
谈笑冷冷地盯着赵延，嘴角开始咧开。
赵延：“……算你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