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花板,在忙碌之后忽然有了种空虚感。卧室明明不 大,却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明明车祸之前他都是这样生活的,现在却不适应了,他甚至有一瞬间极度渴望身边能有个人,尤其是那种 饿了可以一起在厨房做饭,看电视时能肩碰肩一起讨论剧情,晚上会相拥而眠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累得不行了,都没人给倒口热水。 乐天慢慢闭上眼,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感觉有人在旁边走过,还有人叫他起来暍水,叫他脱了衣服再睡。 明明低沉,却特别的温暖,像是照进深海中的一束光,暖洋洋的拨动着内心深处的弦。乐天下意识追寻着 那个声音,忽然一个激灵给惊醒了,猛地弹坐起来,看着空旷的卧室,后背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竟然第一次...有了对家的渴望?!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那是坟墓啊,是人生的终点啊?他乐天还不到三十岁,不能这么快就玩完 吧?! 布偶猫也被惊醒了,担心的过来舔了舔乐天。 乐天顺手抚摸了两下它的脑袋,还对那个梦感到惊魂未定,微微喘息着。 “这不对劲儿,太操蛋了! ”乐天惶然的抓紧了被子,“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回到以前的生活去。” 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然后抱起布偶猫来,“今晚爸爸不回来了,要去酒吧玩通宵,你乖乖睡觉。” 第三十六章 他赌蠃了 乐天选择了自己常去的那间酒吧,叫做廊桥。和它略显文艺的名字不同,这里一入夜可是嗨翻天的地方, 而且是本地为数不多的会营业到凌晨四点的酒吧。 乐天九点去的,里面已经很热闹了,一听到这种嘈杂而奔放的音乐,他才觉得从前的乐天稍微被唤醒起来 了。 果然这种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 轻车熟路的去吧台点了杯鸡尾酒,调酒师戴维还笑问他怎么好久不来了,是不是决心改邪归正了? 乐天笑骂了一句,接过酒杯,和他聊了起来。 十点时舞场开放了,有几个浓妆艳抹,在还微冷的春天穿着吊带短裙的女孩过来邀请乐天去跳舞,乐天摇 了摇头,表示自己暂时不去。 戴维戏谑道:“怎么了,嫌人家不好看?” “那边太吵了。”乐天按了按耳朵,舞池里的音乐实在是声音太大,鼓膜都要震裂了,又人影重重的,他 觉得有点儿烦躁,“还是吧台这边清净点儿。” “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舞池的吗? ”戴维说笑道,“嫌吵你回家和女朋友睡觉去呀。” 乐天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后不留痕迹的掩饰了过去,坏笑道:“我的取向你 不知道?我等着帅哥来跟我搭讪呢。” 没想到戴维冲他身后一扬下巴,“那不是吗,冲你来了。” 乐天一愣,回头看见一个身穿深灰色针织衫,斯斯文文的男人。乐天诧异了,“南峰?” 南峰也怔住了,“我刚才看背影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这是?” 乐天还记得变傻时与他的偶遇,苦笑道:“痊愈了,分手了,你想先听哪个?” “你分手了? ”南峰在他旁边的高脚凳坐下,“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 “就性格不合呗。”乐天把这段时间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加了句话,“我也不想耽误 他,像我这样的人,谈谈恋爱还行,结婚就算了。” 他虽然风流,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但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南峰抬手要了杯酒,推到乐天面前,“何必这样自轻自贱呢?我觉得你挺好的。” 乐天心不在焉的用吸管戳杯子上的柠檬片,“打个比方吧,我跟他在一起,就像圆的房子里装着三角形的 人,房子被尖角刺痛了,三角被房子磨疼了,对谁都不好。” “说到底就是性格不合呗?” “算是吧。” 南峰想了想,“乐天,心理学上说,人都是在不断变化的个体,也许有一天三角形也会被磨平。” 乐天的手一顿,随后讪笑道:“不会吧...” 南峰也笑了,“你应该不会,所以要不要和我复合,反正你现在也单身了,我可以追你了吧?” “别别别。”乐天赶紧摆手,“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谈恋爱了,您先放过我吧。” 南峰哈哈一笑,摸了摸乐天的头发,“我开玩笑呢,先等你空窗期过了吧。” 当天晚上并没有像乐天计划的那样,尽情的玩个通宵,他十二点就困得不行了,干脆打车回家,进了屋倒 头就睡。布偶猫动了动耳朵,从猫窝里跳到床上,挨着乐天的枕头又睡了。 当晚乐天就做梦了,梦见一个三角形在圆房子里转啊转,三个尖角被不断地磨平,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圆 球,向他滚了过来,越滚越大,最后把他压在底下,喘不过气来。 凌晨四点半,乐天惊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乐招财趴在自己胸口。布偶猫是大型猫,难怪压得他上不来气。 乐天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去冰箱拿了罐啤酒,坐在阳台上暍了起来。 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了两星期,乐天去拜访了几位老朋友,然后就彻底的闲了下来。 某天早上他去逛当地的博物馆,顺路经过了商业街,扭头看见了景辰的公司大楼。 不知为何乐天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我就随便看看...”乐天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走近了那座气派高耸的大门。 他没有员工牌,自然没法通过保安众多的门关。乐天就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想知道景辰来没来。 结果刚站定,后面一辆黑色宾利驶了过来,乐天一眼认出这是景辰的车,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眼看着那辆 车慢慢接近,理智告诉他要赶紧走,但不知为何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乐天脑子里一时充满了各种问题,几乎要爆炸了:他要问我为什么来,我该怎么说?好丢人啊!今天就不 该出门!他过来了过来了! 然而景辰的车经过乐天身边,没有任何的停顿,径直的开了过去,进门右拐,进了地下车库。 乐天完全懵了,不至于这样吧,连个招呼也不打?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作多情的婊子,换衣服时怕人偷看,结果人家根本对 你没兴趣,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 乐天顿时显出几分丧气来,一时手足无措,又觉得很羞耻,像是被剖开了放到太阳底下被人耻笑。但想到 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又觉得难怪景辰生气。他像电线杆子似的茫然地在原地杵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