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晃动,又一下一下的震颤着,似乎下一瞬就能掉出来,眼珠子黑洞洞,旁边眼白看起来白森森,又有红血丝从眼角部分晕染开,丝丝脉络彼此交接,仿佛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遮来。 树的根脉、蜘蛛的网丝、或者是肌肉纹理中勾连的脉络,黏腻的凑在一起,叫嚣着要从眼球中冲出来。 晏沉手掌覆在胸膛处。 他感受着其下的跳动,时而迅速时而缓慢。 晏沉低下头:“你想跳出来吗?” 他停了一下,仿佛在听躯体中某项器官的言语,过了一会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能出来。” 他手垂在身侧,突然又看向镜子。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打开门,重新躺在了江瑜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梦境 医院的病床不算宽, 两个男人躺在上面几乎是身体挨着身体四肢缠着四肢,不用翻身就能碰到彼此。 江瑜伸出手臂搭在对方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在躯体上来回按压, 不带任何情-欲的摩挲着,仿佛就是去用手掌感受着身侧这具躯体的坚韧和美感。 晏沉翻过身,改为面对面的看向对方。 他借着头顶的白炽灯的光亮, 目光在江瑜脸上逡巡,脸色带着点苍白, 唇上也没有什么颜色, 如果忽略头上的纱布,看起来倒是不错。 晏沉覆在对方的脸上, 像是搓揉面团一般揉了两下, 又在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来回搓了两下,懒洋洋地开口:“想要了?” 这话说的霸气, 仿佛江瑜只要吱一声, 他就能立马满足对方。 江瑜:...... 他顶着头上的伤, 目光往对方身上看了看,同样有被树枝刮破的伤痕, 同样有的地方上了药,简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刚捡回一条命,还有心情想这些, 江瑜也挺佩服对方的。 “......不想。” 晏沉轻轻啧了一声。 他同样将手臂圈在对方腰上, 身体上的温度彼此传递,医院房门紧闭后基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静的像是在一个孤岛上, 晏沉突然开口:“你最近来医院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 江瑜感受着对方手臂已经顺着衣服滑进去, 在腰腹间一下一下摸着, 他也不阻止,只是有些无奈地开口:“好像真是。” 第一次,被对方下药,醒来就到了医院;第二次,国外枪击,伤口发炎去了医院;第三次,被108大楼内坠物砸到;第四次,爬山遇到泥石流。 晏沉问:“你一共进过几次医院?” 江瑜这回很干脆地道:“四次。” 晏沉:...... 他被噎了一下,慢半拍地开口:“还真是进医院频繁了。”一共四次,都发生在这半年中。 江瑜笑了一声,也挺无奈。 两人都睡不着,江瑜拿出遥控器打开床对面的电视机,调了一个雍州卫视新闻频道,里面正播报着青黎峰受灾情况。 【今天雍州吉庆新区青黎峰因强降雨引发泥石流,多条道路塌方而中断,青黎峰泉水村河道下游二十米处形成塞湖,造成多处生产被淹,目前已造成11人失联,4人遇难......】 画面由直播间切换到现场,消防官兵早就到达展开施救,也有人自发组成志愿者,大家齐心协力抗击着这场天灾。 江瑜看着,慢慢地移开目光,他视线落在窗外,城市中的霓虹灯映照在他的瞳孔中,一向黑沉的瞳孔带上几分橘红的亮意。 他又缓缓地收回目光,再次将视线投到身边人那张脸上,晏沉也在看着他,两人目光就在空中那般交汇,彼此间谁都没有说话。 江瑜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又伸手覆上对方额上,试了一会温度之后说:“我好像发烧了。” 晏沉把头探过来,额头贴着额头这样试了试:“好像有点。”他又懒洋洋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温度计:“测测体温。” 水银温度计,顶端是蓝色的盖子。 江瑜心说这温度计的样子这么多年就没变过,他放在腋下,过了五分钟之后拿出来,在灯光下看了看那条水银线:“38度8.” 他取出来一张消毒湿巾擦了擦顶端,又抬起对方的手臂将温度计置在腋下,晏沉不喜欢这种触感,撩了撩眼不太高兴地开口:“我又没发烧,测体温做什么?” 江瑜没说话,只是伸手压住对方胳膊避免体温计移动,安静地看着时间。 五分钟之后取出,江瑜一看:“38度3。”同样发烧。 两人都被水里冲出来的树枝划伤,又泡了那么长时间脏水,免疫系统工作体温上升正常。 他伸手拉开床边的抽屉,果然看到了放在里面的退烧药,晏沉声音响起:“医生说一次一片。” 江瑜用水送服下去,问对方:“你要不要也吃点?” 晏沉满脸厌恶地看了小药片一眼,声音冷得过分:“我不吃。”他神情中的抵抗情绪太过明显,江瑜敛去眸底神色,重新将药盒放回抽屉里,声音毫无波动地开口:“那就不吃。” 他关了电视,又将头顶的灯关掉,室内暗下来,只有窗外的霓虹灯亮着,隐隐刺破黑暗。 江瑜这次在医院观察了七天,其中吕梁说了几次想过来看看,但都被江瑜委婉拒绝,对方也开始进行灾后建设工作,后来也就作罢。 等到江瑜出院那日天气很好,两人坐在车内往家里赶,黑色的车行驶在马路上,一路穿过婆娑树影。 江瑜和晏沉坐在后座,江瑜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下,这些天的休养让他的气色看起来已经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弯着唇笑的时候依旧温文尔雅。 他抬眼去看窗外景象,司机车开得不快,光影掠过他眉目处照得那双眼眸都带着细碎的星光,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江瑜在看到其中一座的时候目光微顿。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外侧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贴玻璃板,几年间的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抹去,如今仿佛是一个巨人伤痕累累的身体被修复好,正尝试着重新站起,再次成为吉庆新区的标志建筑。 晏沉往窗外一看,略略挑了挑眉:“差不多了啊。”内部不知如何,单看外部已经明显焕然一新。 江瑜唇边带着微微弧度:“快了,大概一个月之后能竣工。” 晏沉勾了勾唇,他冲江瑜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这也算不负江总这么长时间来的辛苦。” 江瑜轻笑了一声,温缓着声音开口:“不负大家的辛苦。” 晏沉轻轻嗤了一声。 他百无聊赖地伸手戳着座位上的皮具,指尖一下一下地抠挖着,真皮座椅套被他指甲滑出淡淡痕迹,江瑜看着伸手拨去对方的手,好笑开口:“你怎么像茹茹似的?” 茹茹是大哥江博然的女儿,小朋友上车之后手不愿意闲着,东摸摸西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