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力道不大,但球还是撞到了灵愫的小腿。 带着帷帽,远远看到有一堆人在靠近她。 她眼力不好,又隔一层纱,只能勉强认出,为首那个骑马的公子哥应该是蔡逯。 在一众不怀好意的口哨声中,蔡逯的口哨声吹得格外缱绻。 小弟们距她有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有礼貌,不会让蔡逯和她觉得冒犯,也能隐约听清俩人之间的对话,满足好奇心。 蔡逯换了根新鞠杖,在她面前勒马停下。 他手指点着鞠杖,在考虑怎么做自我介绍。 下一刻,鞠杖一挑,直接掀开了这位小娘子的帷帽。 灵愫先看见一根油光锃亮的鞠杖,再看见一双掌背宽大,指骨明晰的手,紧紧握着鞠杖。 她抬起眼,把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抬给他看。 俩人一高一低,互相打量着对方。 骑在汗血马背上的是位青年郎。眉眼锋利,垂眼扫过她,射出一股凌厉的锐气。 看清了他的脸后,她心道真是有趣。 难怪阁主会说对她的胃口。 * 她看上去年龄很小,跟他的表侄女差不多大,或许是刚及笄的年纪。 鼻尖泛红,被冷风吹的。看上去老实,又带着一股微妙的怯生感。 脸素净,衣裳样式不时兴,衣料也很穷酸。 穷人家的孩子。 他内心闪过一句。 不过她眼睛黑黝黝的,缓慢地眨着,竟丝毫不怕他。 来的路上,蔡逯早已把要说的话在心里默背好,可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为给自己缓冲时间,他利落下马。 身后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抑制住尖叫,表示这俩有戏。 蔡逯低声说:“我刚才赌输了,不知小娘子可否帮我完成赌注?” 话是这么说,可他把鞠杖矗地,架势摆得足,大有逼人就范之意。 这小娘子倒也奇怪,不仅不怕,还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好啊。” 居然都不问问赌注是什么? 她一脸坦荡,倒叫蔡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觉得羞赧。 蔡逯:“你能不能跟我亲一下?亲脸就行。” 亲嘴巴,小娘子怕是会被吓哭吧。 他还是很愿意怜香惜玉的。 身后那帮小弟,刚一听到“亲”这个字眼,就开始起哄。 热闹得像婚仪现场。 怕小娘子脸皮薄,不好开口推脱,蔡逯及时解释:“不用管他们,你不想做的话就回绝。” 但她笑意更深,“好啊。” 她说,“我当然可以。” 接着又问:“亲哪里呀?” -------------------- 标①“留学”: 《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九列传一八四十九倭国记载: “贞元二十年,遣使来朝,留学生橘免势、学问僧空海。元和元年,日本国使判官高阶真人上言:「前件学生,艺业稍成,愿归本国,便请与臣同归。」从之。开成四年,又遣使朝贡。” “留学”与“留学生”这个词古代就有了。本文是去辽【契丹】留学,随四时捺钵到处游玩,会觉得很自由。 *更多: ①女主万人迷,对男人渣恶,爱驯狗,爱看男人扯头花。 v前所有章节,你看到的都是女主想让你看到的,不要质疑女主的手段,勿杠。 ②本文阶段1v1,男主男配见文章配角栏。男人们身心高洁仅女主。 本文的he是指有人成为了女主见一个爱一个里面最爱的那个,女主永远最爱自己,待男人永远如待狗。 ③风流和要强是女主的性格底色,女主非常全能。 ④杀手阁和刺客庄是两个组织,女主所在的杀手阁偏正派,所以做事不会太遮掩。 ⑤v后开始虐男。 第2章 第二章 ====================== 蔡逯微微愣住。 这个看起来跟他表侄女一般大的小娘子,面对他时居然如此坦率真诚。 他忽然不知怎么作答。 顿了顿,他指着自己的侧脸,“亲脸就行。 赌注是“亲一下”,显然大家想看到的是亲嘴巴,并非亲脸。最好是亲得难舍难分,他们乐于看纯良姑娘为贵公子倾倒的戏码。 蔡逯琢磨着俩人与身后人群的距离,从小弟的角度看,其实亲脸与亲嘴实在没什么差别。 脸互相一凑,他们会将其想象成无比暧昧的一个画面。 灵愫消化完话语内容,紧接着点头说好。 答应得那么快。 蔡逯那些已经溜到嘴边的安慰话,忽然被她强制塞了回去。 她扎在原地,没有挪脚。 那就是在等他向前趋近了。 不过还不等他抬脚,身后就传来一声不满。 “诶,这就没意思了吧!” 顾不上朝小娘子解释,蔡逯就已被人扯到了一边去。 那人有模有样地搓着手,耸着肩,仿佛刚从寒冬腊月里走出来。 “哥们,你怎么兀自给赌注打折扣呢?冷呵呵的天,兄弟们陪你出来打几场马球,看赌注兑现,其实也就是看个乐子嘛!” 说话时,这人故意挺起腰杆,晃了晃腰间的金鱼袋。 蔡逯确信俩人此前从不认识,这厮不知是从哪冒了出来,还故意显摆起他非富即贵的身份。 “怎么,你想临时加注?”蔡逯把鞠杖往草地里摁了摁。 对面说是啊,摆弄着金鱼袋,“别让大家扫兴啊,彼此交个朋友,一起寻个乐子,该多好。” 蔡逯抬眼,视线停留在对面腰间挂着的金鱼袋上。 看样子,对面也是个贵胄子弟,约莫是拿了长辈的金鱼袋,向他炫耀身份。 蔡逯呢,在各大赌场、酒楼、马场里来回窜,是自家老爹授意,让他多交朋友。毕竟他老爹处在晋升的关键时候,多交一个朋友,就会多拉拢一群人。 所以“朋友”这个幌子一出,蔡逯的心思就变了变。 有一瞬,蔡逯在想临时加注会不会吓到那位马场妹妹。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已经跟对面碰了拳,站在了同一阵营里。 他笑道:“行啊,交个朋友。” 跟新交的朋友耳语一通,听完赌注的全部内容,蔡逯侧目瞟了眼马场妹妹。 她孤零零地站在草地里,无聊地晃着衣袖。素衣在料峭春寒里晃荡,风吹进袖管,给她单薄的身姿添了些分量。 在草地里,她是只早已被标好价码的羔羊,不知即将要被宰割成几段,还在傻傻地等谈话结束。 “亲一下”要亲嘴,顺便要到那位妹妹腰间挂着的香袋,再寻来她的一缕发,搁在香袋里。 小娘子递送香袋,向来是将其作为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