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混蛋。”我说,“把你咬痛了,我只会更难受,你怎么会不知道。” “对不起。”他立刻道。 “说过不能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熟的人……”我下意识开口,又猛然打住。 抬头就撞见他脸上得逞的笑意,他冲我眨了眨眼睛,说:“所以我们现在已经熟悉起来了,对不对,阿翊?” 我咬着嘴唇看他,委屈地又说了一遍:“你混蛋。” “好啦,是我不好。”他把我打横抱起,“去看吊椅喽!” 绕过几个回廊,繁茂的大榆树下面,吊着一个与王府一模一样的吊椅。 满园草甸已露出青绿色的新芽,他说:“等春天一到,草长出来,雪团就能在草地上玩了。” 他又带我看吊椅四周的几片空地,说:“这里的土已经换过了,很适合养花,种什么都能活。这里阳光很好,可以种月季,茉莉,兰花。那边我让挖了一条小溪,用来浇花,雪团也能喝水……” 我让他放我下来。 地上有一株很小的树苗,我走过去蹲下,摸了摸细嫩的叶子。 “平安树。”季明尘蹲在我身边说,“我上个月种的。愿阿翊接下来的人生,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到明年这个时候,就能长成大树了。” 我没有说话。 这半年我很少说话闲聊,即使现在他在身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季明尘揉了揉我的头发,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有一个新修的亭台。里面摆着炭,和烤肉的工具。 “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就在亭子里烤兔肉。” 我站起身,身体立刻被扶住。等眼前灰雾散去,嘴里被塞了颗甜甜的东西。 我说:“什么药。” “不是药,是麦芽糖。” 我想到那个被我吃下肚的小糖人,那晚的中毒和呕吐,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季明尘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太甜?”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眉眼上,流光溢彩。我看得呆了一瞬。 他凑过来,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偏过头,本该落在唇上的吻便落在了侧脸。 我低着头说:“不会亲亲了。” 晚上太医来为我诊脉,我缩在季明尘身边,只伸出右手。 太医诊了一会儿,要换左手。我条件反射地抓紧季明尘的袖子。 他安抚地揉了揉我的手心,对太医说:“左手就不必了。” 太医记录下脉象,说:“臣开一道方子,先连喝七副药试一试。主要是心疾难治,若是能保持心情舒畅,很多病症都会不治而愈。当然,配合喝药……” “不喝。”我攥紧季明尘的手,说,“不喝。” 我语无伦次起来:“我之前天天都喝药,很苦的。你说了,不再让我苦,你说了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不要苦。” 季明尘揽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道:“好了,好了,乖。” 等我平静下来,他认真地看着我说:“阿翊不愿意喝药,那就每天多吃一点饭菜,坚持散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都要及时跟我说,好不好?” 我小声说:“你跟我一起。” “我当然跟你一起。”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们每顿都一起吃饭,每天都一起散步。”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季明尘便对太医说:“不开药。开一些进补的食材,朕看过后,再告诉御膳房。” 太医呆愣地看着我们,季明尘一皱眉,他才慌乱地说:“是、是,陛下。” 晚上躺在床上,季明尘吻我左手的疤痕,说:“阿翊,你知道吗,伤口上也能开出美丽的花朵。” 自我们重逢后,他便经常吻我手腕的疤痕,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我已经不会缩手了,可内心仍是自卑。 那条疤痕是那样丑陋,即使有意掩藏,我仍会时不时注意到。每次一看到,我都会难过好一阵。 季明尘对我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条编织的手环。手环是黑金色的丝线编成的,纹路是桃花的图案。 他抬起我的手腕,把手环系在了我的疤痕处,在收口处打了一个蝴蝶结。他问:“紧不紧?有没有勒着?” 我低头看着手环,疤痕被遮得完全看不见了,只剩下簇簇桃花。 季明尘捧起我的脸,抹去我的眼泪。他说:“不喜欢的话……” “喜欢。”我打断他,摸了摸收口处丝绸的蝴蝶结,又说了一遍,“喜欢。” “……还有其他的。”季明尘把刚才的话说完,从床头拿过一个小木匣。 里面是各种颜色、各种图案的手环。苍青色,暮紫色,象牙白,烟墨色……图案有茉莉、兰花、梅花,还有小狗狗。 除了编好的成品,还有一条正在编的,流黄色玫瑰图案的手环。 他对我一笑:“你要是不喜欢刚才那条,这里还有,可以慢慢选。” 我拉住他的袖子,说:“要。” 他把小木匣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藏在床里侧。 睡梦里我走在冰天雪地中,全身却暖和不已,一直有细密的吻落在额头。 翌日,熟悉的吻把我唤醒。 我迷糊了一阵,翻过身打开小木匣,选出一条烟墨梅花的递给季明尘。他摘下原先的黑金桃花,给我系上了这一条。 我小心翼翼地把黑金桃花放回小木匣中,却突然愣住了——昨晚那条没编完的流黄玫瑰,已经编好了,整整齐齐地躺在匣中。 我看向季明尘:“你是不是不睡觉。” 季明尘含笑地说:“就编了一小会儿。” 我盯着他不语。 他过来抱我,亲我的额头:“想看看我的阿翊,怎么也看不够。” 我看向窗外,天光已大亮。我说:“你不是应该上早朝去吗。” “不想去。”他无赖地把我拉回怀里,“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皱眉推开他:“你不会被骂昏君吗。” 季明尘说:“不会。” 我认真地看着他:“会的。我也会被骂,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季明尘无奈地看着我:“让我陪你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便说不出话来了。 用过膳后去散步,走得气喘了,季明尘就要抱我。我不让抱,他就背着我。等我休息好,便又自己走。 就这样,我逛遍了北鄞的皇宫。 北鄞多是晴天,天很高很蓝。日落时分我坐在吊椅上,看到花园角落向阳的地方,一株迎春正盛开。 季明尘俯身问我:“可以吻阿翊吗?” 我说还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他笑吟吟地拉着我去用膳。 散步那么久,我久违地感到饥饿,晚膳破天荒地吃了一整碗饭。 聿口希. 晚上他给我念故事书,太监来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