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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坐了片刻,恢复了力气,披上外衣提着灯笼出了小院。
崇连山上的雪积得又深又厚,脚一踩耳边都是沙沙声。
有人走进元禅寺,携着细雪穿过侧门,一路来到最后方的院子。
路过的小沙弥看他一眼,原本想要开口制止的话停住,只当没看到。
那人蹲下身在青石台阶上席地而坐,手边放着一只酒坛,坛口开封。
雪花一片片往下落,不多时便覆了他的眉眼,在衣摆上积一捧,又将酒冻得没了温度。
不知过去多久,有人提着灯笼停在他身边。
他回头道:“先生出门都不带伞?”
“我出门的时候还未降雪。”师瑜站在屋檐下望着他,“好久不见,盛将军。”
盛远棠单手支颐,背挺得笔直,一身白袍落了雪,似笑非笑:“幸会。”
第52章望帝矿山
夜里的雪愈下愈大,寺内隐隐约约的诵经声穿过漫天琼花。
“先生身体可还好?”
“还好。”
盛远棠指尖摩挲酒坛边沿,问道:“那可愿陪我喝一杯?”
师瑜安静下来,盯着那坛酒。
盛远棠袖袍翻卷,也不知从哪个口袋里取出只酒杯,在酒坛里舀满,递到他面前。
师瑜接了,一口饮尽。
盛远棠估计没想到他喝得那么快,在一旁看得新奇:“先生酒量如何?”
师瑜想了下:“我没醉过。”
喝多少都没醉过,上限他也不知道。
盛远棠拎起酒坛重新给他斟了满杯:“这么晚为何出门?”
“那你为何出门?”
“赏月。”
“……”
这大雪纷飞的哪来的月亮?
师瑜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方才道:“我听说你等祭拜礼过后就会回边关。”
盛远棠生了双狭长的凤眼,眼尾像挑着把戳人心的钩子:“我回自己的军营有何问题?”
“现在是十二月,你既然几日前刚刚班师回朝,皇帝若是真的有意赏赐,至少该留你一起过完年末,而不该放任你这时候离开。边关同长安来回一趟至少要大半个月,你扔下边关大军两个月回来待几日几日仅仅为得一个爵位名号未免太不值。”
师瑜道:“你回边关是皇帝暗示或命令的吧。”
盛远棠一边斟酒,也不反驳,听得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