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来者不善。”话这么说着,他已经开始转而思考起这艘飞船跟精灵种的关系了。 [威慑系统已开启。]飞船上,众人站在驾驶舱内,密密麻麻的悬空屏幕带动无数数据从空中闪过。 在热成像的扫描中,下方的海岛上立着数个生命体,中间那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正是他们这一行的目标。 第十军团长下令:“领域控场。”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就已经默契地动作了起来——他们是真正一根枝丫上结出的果实,宛如人类血缘中的兄弟姐妹。共同效忠于同一个存在,是他们彼此间最牢不可破的羁绊。 这种作战方式,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很熟悉了。 只见飞船四周蓦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魔法阵一样的东西,随着那些法阵绮丽的纹路运转,一道道绿色的束线被发射到了这座海岛上。 那些束线扫射过的地方,迅速拔升起一丛丛植物与树木。 那些树木并非自然生长,更像是强行投入到地表,被直挺挺地扎进领土,将遍地的荆棘刺进地脉深处。然后像饿兽一样汲取这片土地的血肉,开始疯狂生长。 恶魔球们立即就发现了不对劲,“是精灵种……!我听说过这群家伙,一支隐匿在世界树庭暗处的部队,会利用特别的手段,在目标周围——有时候是一整颗星球铸造起一座绿色的囚笼。” 安东似乎没有听出恶魔球们的如临大敌,反而很感兴趣似的问:“然后呢?” 恶魔球:“囚笼即是他们的猎场。精灵种在这种地域简直无往而不利,这些植物都是他们的武器。而他们只需要隐藏在暗处,于关键时刻予以致命一击。” 在习惯于用光炮等热武器作战的星际,这种手段独树一帜,并且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的敌人,在其中再次回想起了一个生命最初面对自然时的无力,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只能躲藏在山顶的山洞里,敬畏地熬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的时光。 恶魔球们说完,已经开始甩动尾巴,噼噼啪啪地砍树了。 然而,树木生长的速度无比迅速,刚砍完一截树枝,马上又长出来新的一截,旺盛的生命力简直源源不断得让人头皮发麻。 反倒是安东和西路伯很冷静。 如果一切跟西路伯所想的一样,那少年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群精灵种根本造不成威胁。 即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西路伯也能大概率猜到,约莫是那群恶魔写的信太过离谱,那群精灵种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罢了。 同为十大最高委员会成员,彼此知根知底,真打起来的后果他们也很清楚。那群精灵不会想让宇宙陷入腥风血雨之中,现在最多就是威慑。 不知不觉间,树木已经生长得越来越多,逐渐将海岛变成了密林。 与此同时,茂密的枝丫和荆棘,渐渐将海岛上的众人隔开。 等到恶魔球们一个转头的功夫,身后已然不剩其他人,唯余下无穷无尽扑面而来的棘刺。 “啪嗒——”海岛外,一名记者身上的相机在他呆愣的动作中,陡然从手上掉了下去。幸亏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拽住了相机,也成功让他眼球一突。 下一秒,记者头上冒出了两根蜗牛一样的小角,慢吞吞地尖叫:“不……好……了!” 地星上很有多外星人,有的是通缉犯,也有像眼前的蜗星人一样,因飞船事故等原因流浪到这里,此后一直伪装成普通人类老老实实过日子,最后干脆在地星隐姓埋名定居的。 蜗星人记者一受到惊吓,语速就暴露出了非人的身份:“精……灵……种……” 精灵种——是精灵种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来抓他的吧??不不不,蜗星人的战斗力相当于地星上的一分之一只蜗牛,一紧张跑步速度跟x0.005 倍速似的,怎么想都不会劳烦精灵种出动啊!? 他倍感困惑,又有些惶恐,不由掏出多年不用的终端,登陆星网匿名发送了一则求助帖子: [有没有老哥知道,最近是谁犯事儿了?] [附图:精灵种的狩猎领域.jpg] 帖子一经发出,星际外沸腾了,地星里也沸腾了! 躲藏在地星各地的地外生命,都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大大大哥,精灵种来地星了,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难道十年前我走私的事情被翻出来了??” “世界树庭都来了,看来最近地星确实越来越不安全了……” 那片狩猎场的特征,属于地星人看只是一片有些奇特的密林,但真正懂得人都懂的东西。 所有心怀鬼胎或者心虚的地外生命,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甚至很快,世界各地出现了许多决定跑路的人,一艘艘藏在水底、地下、废弃遗迹里的飞船被启用。 于是一时间,世界各地都意外看见了“逆飞的流星”的奇景。 正在海岛密林中的安东看了看只余下小果实的、空落落的周围。 他想了想,转身点亮了那张属于精灵王的角色卡。 一时间,周围的树木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在淡淡的光辉笼罩在少年的时候,簌簌摇晃起来。 天穹之上,十军团飞船内的众人没想到无意间炸出了一群大鱼。 他们看着主屏幕上显示的这颗星球各地出现的不明飞行物,不由震诧:“这颗级文明星球到底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 不管怎么说,生物多样性也太丰富了,都赶得上一些是最高委员会的主星了啊! 这里面的地外生命都跟养蛊一样了,最绝的是,这颗级星球竟然保持着诡异的平衡,一直安然无虞到了现在,这是什么天命之子? 与这些逃犯相比,眼下对于那些魔族的事情,似乎可以放一放了。 精灵种当即决定快速回收小果实,然后先去追击那群“炸鱼”。 但就在他们用飞船召回狩猎力场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本该立即化作种子被回收的树木植株,居然一下子不听指令了。 “……为什么?”他们露出无端错愕的表情,“那些种子都是我们以鲜血喂养的,与我们心意相通。” 那就是他们延伸出去的“自我”,他们的另一部分“血肉”。缘何这种时候会失去控制,仿佛自我背叛一样? 密林之中,少年白皙的指尖从笼罩周身的光中探出。 无声的风拂过他的额发,片刻后,少年缓缓睁开了金色的眸子。 与此同时,一根枝丫缓缓伸到他面前,轻轻的“啪”的一声—— 原本布满荆棘的枝丫上,刺尖变得像棉絮一样柔软,一朵粉红色的小花娇羞地开放,被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少年面前。 安东指尖轻轻拂过那朵小花,然后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