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 “在我们原本的世界里,所有神明各自为营,少有往来。” 她耐心解释:“邪神正是利用这一点,逐一偷袭,将我们各个击破。” 譬如她,譬如修罗。 “最初,我们的力量相差不大,但现在——” 光明神笑了笑:“你也看见了,祂通过白夜不断汲取人类的恐惧,实力日益强大;而其它的‘神’,灵魂碎裂、身受重创,很难与祂为敌。” 白霜行认真聆听,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你们能找到一部分灵魂碎片、恢复实力,再联合起来对抗祂……” 白霜行看向她湛蓝的双眼:“说不定,能胜过邪神。” 光明神点头:“嗯。”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会因为一时的私人恩怨,与修罗撕破脸皮。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有自己的原则。 “一共有一千块碎片……” 沈婵仰躺上一旁的沙发,由衷感慨:“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啊。” “寻找灵魂碎片的事,我和修罗会自行解决。” 光明神说:“不过,肯定没办法找完。有些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能被我们直接感知;有些则被禁锢在白夜里,除非白夜崩溃,否则,我们无能为力。” 白夜是邪神收集人类血肉与恐惧的手段,受到邪神直接控制,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无法与之抗衡。 “不过,能找到其中一部分就够了。” 光明神想了想:“如果我和修罗的实力都只有曾经的五分之三,加起来,总是大于1的。” 就怕邪神的力量飞速增长,达到过去的1.5倍,甚至更多。 “距离邪神降临,还有几年时间。” 沈婵抱着一个抱枕,若有所思:“如果能再遇上几个神……胜率一定会更大吧。” 可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场白夜,神明哪有那么容易遇见。 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沈婵揉了揉脑袋。 “时间还有很长,不用着急。” 客厅里灯光柔暖,将她的金发映照出淡淡暖色调。 光明神女温声道:“在白夜里劳累了这么久,好好休息一晚吧。” * 临近深夜,江绵和秦梦蝶回到神鬼之家,光明神女得到专属的房间后,也心情颇佳地住了进去。 她要求很少,声称想试着体验人类的生活,要了间很普通的北欧风简约卧室。 送走她们,白霜行与沈婵各自洗漱。 今天实在太累,白霜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即将上床时,听见有人敲响卧室门。 打开门,屋外站着沈婵。 四目相对,沈婵咧开嘴角,扬了扬手里自己的枕头:“今晚一起睡?” 白霜行挑眉笑笑,后退一步,为她让出一条通道。 沈婵的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以前一起看完恐怖电影后,经常来她的房间蹭床。 对于这种事,白霜行早已习惯。 “今天的白夜吓坏我了,从没见过这么阴间的。” 沈婵动作麻溜,熟稔钻进被窝,一边放好枕头,一边小嘴叭叭:“兴华一中好歹是上课,镇子里全是灵异现象,还有那个食心魔……” 白霜行噙着笑去听,随手关了灯,睡在她身旁。 洋洋洒洒说了好一阵,忽地,沈婵侧过身子,透过窗外的灯光与月光看她。 “今天光明神说的那些话——” 沈婵说:“你怎么想的?” 她的语气褪去笑意,显得很认真。 白霜行一怔。 不等她开口回应,便听沈婵又道:“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你总是什么都不说。” 沈婵认识她,是在初一的时候。 那时的白霜行性格孤僻,据她小学同学说,她曾经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并声称自己见到了鬼。 同学们对此议论纷纷,拼凑出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情节,沈婵觉得他们很大嘴巴,也很傻逼。 恰好当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在班里特立独行,后来不知怎么,与白霜行越走越近,成了每天一起吃饭的朋友。 起初沈婵觉得,白霜行早就把幼年时的遭遇抛之脑后—— 毕竟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表现得十分正常,从不谈及鬼神之说。 有时候全班一起看恐怖电影,白霜行甚至会安慰她:“别怕,我们身边是没有鬼的。” 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直到某天去往白霜行家里做客,经过书房时,沈婵愕然愣住。 柜子里全是书。 她看见有关世界未解之谜、灵异现象、甚至民俗考察文献的众多书册,每一本,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每一本上,都记满了笔记。 那天沈婵才明白,原来白霜行一直没忘。 她始终记得儿时见到的那些鬼魂,并坚信着它们的存在。 哪怕所有人都告诉她,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灵异神怪,她只不过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从而产生幻觉。 白霜行就是这样的人。 有些执拗,有些顽固,无论正在承受多大的压力,总会表现得云淡风轻,不让任何人察觉。 源于童年时期的经历,她习惯于把自己密闭起来,裹进密不透风的茧。 时间回到现在,同样如此。 光明神女亲口说过,【神鬼之家】的技能不同寻常,完完全全超出了应有的范畴。 对于白霜行而言,这是幸运,也是负担。 ——当神明汇聚于她身边,与邪神抗衡的责任,便也落在她肩头上。 这不是什么可以随意重启的游戏。 一旦出现失误,随之倾覆的,很可能是整个世界。 更何况,如今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邪神拥有极大的优势。 哪怕是沈婵,在意识到这一点时,都会压抑得喘不过气,遑论拥有【神鬼之家】的白霜行本人。 “霜霜。” 沈婵声音很轻:“一定没事的。嗯……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跟我说。” 白霜行微微侧过脑袋。 卧室里熄了灯,有模模糊糊的灯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在沈婵眼底,散出昏黄的光晕。 这是一种被信任,也被在乎的感受。 她无声笑了笑。 “小时候见到的那些鬼魂……现在想想,我觉得很奇怪。” 终于,白霜行开口:“它们见到我,就像见到很熟悉的人一样。” 时隔这么多年,她总算能心平气和,主动说出这一段经历。 “那时我妈割破自己的手腕,保姆阿姨回去过年,家里只剩下我一个。” 白霜行说:“说白了,当时我心理很有问题——不想出门,不想报警,看着我妈的尸体,有点难过,也有点开心。” 还有一件事她没说。 有一阵子,白霜行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