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会照顾好晚晚和阿姨。” 他默默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孟秋然木偶。 交代好一切,五人分成了三组。 孟澜给这次行动起了一个完美的代号:【多一套房】 因为只要白清水死了,自己作为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以侵吞他的所有财产。虽然孟秋然对于钱不太在乎,但这就像是人杀人后判了死刑但仍然需要赔偿一样,钱是唯一能够弥补的。 街道落满了干枯的落叶,虽然天气不冷,但视觉上感觉进入了深秋。 土色天空上飘着大片乌云,笼罩在寂静的城镇上。孟澜和江策朗按照原计划去西边湖泊,那里如同有魔力般,他们早一直计划前去查看,但总会被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止。 这个小镇不是没有人,仍然有居民存在。他们已经习惯了死气沉沉的氛围,没事不会出门。 孟澜可以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看见人影在凝视他们,那眼神并不像其他任务中充满恶意,反而是一种麻木和冷漠。 踩着荒草,他们离开小镇边缘,来到山脚下的湖泊。和张太太小儿子描述的一样,湖泊呈现出寂静的黑色,深不见底。湖泊两旁的树木茂盛,但因为没有明亮的光线,树木在视觉中呈现出深绿色。 这里没有日落岛洞穴中连接在一体的人体内.壁,孟澜还以为自己需要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面对,但眼下景色优美怡人。 她拽了拽江策朗的衣袖:“你怎么看?” “你踩到他脸了。”江策朗突然说。 “啊?” 江策朗倏然打横将孟澜抱起来。 “怎么抱我?”孟澜搂住他的肩膀,垂眼往下看。 “脏,你不觉得刚才的石头是软的,你看?” 江策朗用鞋尖点了点地面。 孟澜发现她刚才跺脚的岩石像是一块石化的人脸。 然后,顺着江策朗脚边看去。 落叶铺盖了湖泊边缘的土壤,叶子在潮湿中逐渐腐烂,形成了一层棕色的屏障,厚厚一层。 “你听。”江策朗覆在她耳边低声说。 听……什么? 孟澜沉下心,不再说话。 咚咚咚。 咚咚咚。 什么东西在响? 是自己的心脏吗? “是地。”江策朗说。 整个地面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伴随着呼吸的律动而鼓起膨胀。 江策朗单手抱紧孟澜,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抱着我,别吓到了。” “你想让我抱着你就直说。” 他用脚踢开落叶,地面之下的粘腻土壤被翻出来。 果然,是层层堆砌的人体组织。 ——脸、手、四肢填充了土地。 湿润的黄绿色菌菇孢子和腐烂的昆虫鸟类尸体填充了人体肌肉之间缝隙。 孟澜可以看清那些粘稠的黄绿色液体正从黑暗缝隙中往外挤出,像是挤青春痘,挤着就爆开,渐落一地。这些液体没有腐蚀性,只有腥臭腐尸的味道,应该是流淌的细胞液。 “幽冥之门是活着的?”孟澜突然疑问。 无论是日落岛还是双门教,因为带了“门”这个字眼,她总觉得和门这个物理形状相关。但自己也知道,它是一个通道,一个开关。 但如果这玩意是活着的,她就打开了新的思路。 孟澜像个考拉扒在江策朗身上,她扭头看向不远处指示道:“那里有个完整的人脸,你能捅捅它吗,我想看看它们是不是有痛觉?” 江策朗心领神会,但为难说道:“你挂在我身上,我不好行动。” 孟澜要求自己掌握第一现场资料,但又不想在粘得拉丝的地上行走。她换了个姿势,被江策朗背起:“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抱得很紧,你试试。” “是,抱得很紧。”江策朗呼吸一滞。 她的双腿缠绕在自己腰间,双手环抱肩膀,前胸甚至紧紧贴在后背上。 孟澜揪着他的耳朵低声说:“别乱想!” 江策朗得了便宜,随手拿了一根半米长的树枝走到人脸面前。这张脸依稀可以分变得出五官,看起来生前应该是个端庄的女人。它咕嘟咕嘟冒泡的肉皮下,还隐约可以看见金红相间的饰品。 女人的假睫毛被膨胀挤压的软肉一点点拉扯出,看得出来质量不错,至少几百块钱一副的那种。 “这不像小镇的人啊,无论是庆华镇还是阳光镇都是中西风格的人,这玩意长得很日本啊。”孟澜将右臂从江策朗的脖颈上挪开,她伸手去拿男人手里的棍子,勾起钗子上的流苏装饰。 粉红色的樱花已经变成了棕褐色,滴落着汤汁。 这确实像是日本传统花簪。 “长藤麻美。”江策朗突然冒出这个名字,即使眼前这张脸膨胀发白,出现莲蓬乳一样黑色孔洞,但他依然可以辨别这个面孔。 “说明日落岛覆灭了,日落岛的幽冥之门回归到了本源。”孟澜突然想起山野佐和宫水奈花,如果他们两人也称这个不堪的模样,会很令人心痛。不过,他们原本就是鬼魂了吧。 “幽冥之门在膨胀,它是活的,所以也许它是这里的【旧神】,一如之前的逻辑,杀死它,才能顶替它,才能关掉它。” “如果不关掉会怎样呢?”孟澜问。 “会一直敞开大门让人进入吧。” 孟澜闻声点头,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长寿村,有村民提到过不仅仅是一拨人来到村子里了。 “——嗬” 江策朗在用木棍捅长藤麻美的眼睛时,她突然努力张开嘴,发出痛苦的尖叫。她如同没有感情的赘生物,无法沟通,只能根据痛觉做出反应。 放眼望去,整个湖泊外扩二十米都被落叶覆盖。不出意外,这都是由幽冥背后想要来到人间的恶灵组成的。 “走吧,要是住在这湖边上多憋屈啊!”孟澜的双脚在江策朗两侧晃悠着,“把我托上面一点,我要掉下去了!” 江策朗熟练的拖住她的双腿,把人往上提。正要往回走,他余光瞥见一个老妇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一栋矮小的木屋,坐落于森林边缘。老妇人提着个装油漆的水桶缓步从木屋露台上走来,木屋房檐上挂着红色的福字装饰。 老妇人走到江策朗面前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还没等江策朗开口,老妇人突然感叹道:“哦,你们居然又在一起了?天哪,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还能在一起?” 孟澜和江策朗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踢踢腿让江策朗放自己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孟澜问。 “警察局啊,你不记得了?你说你丈夫打你啊,把你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说每天半夜你丈夫都想要掐死你!我当时还觉得你丈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