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久了。 云莺带着一群婢女进来伺候明仪起身梳妆。 明仪问云莺:“怎么不早些唤醒我?” 云莺回道:“王爷说昨夜殿下辛苦了,想让您多睡会儿。” 明仪面色微红,昨夜不适的地方,在她沉沉睡去之时,他都已替她清理上过药了。 “他人呢?” 云莺道:“在洗墨堂与程御史议事。” 谢纾与程之衍谈完已是正午。 刚出洗墨堂,刘管事便迎了上来,送上红木食盒:“王爷,这鸡汤补身益气,是殿下亲自吩咐膳房为您熬炖的,交代了等您议完事便喝了。” 谢纾唇角微扬,心花怒放,瞄见站在一旁的程之衍,故作淡定微笑道:“殿下昨夜一番操劳,自己身子尚还不适,却还总惦念着我。” 程之衍:“……” 这句话充满了已婚男子臭屁的炫耀味,尤其是谢纾说这话时着重点明了昨夜操劳一事,长公主那副金尊玉贵细皮嫩肉的样子还能操劳些什么,不就是那回事吗? 谢纾这是想跟他炫耀,短短一月余,自己已经凭实力和夫人有了重大进展,马上就要上位了。 殿下不仅因他操劳,还会操心他的身体。 这该死的谢纾,真是阴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隐隐带着“你体会不了这种快乐”的味道,令程之衍感到严重“不适”! 谢纾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忘形”对程之衍道:“今日是殿下生辰,我需回长春院陪伴殿下,就不送了你了,你自己走好。” 丝毫没察觉气氛有异的刘管事,老老实实补了句:“殿下已经回长公主府了。” 程之衍抑制不住笑了几声:“殿下好像不需要您陪的样子。” 谢纾:“……” 程之衍回击道:“怎么您努力了这么久还没把人哄回家住?” 怪不得人家只住了一夜,你就当是天大“恩赐”一般,到处炫耀。 程之衍不遗余力地损道:“哦对了,昨夜殿下操劳时,您都做了什么?以至于……她一大早就要给您送鸡汤补身。” 别是不行吧,毕竟殿下还年轻,但你已经不小了。 谢纾皮笑肉不笑地把程之衍请出了门外,并下了逐客令,要他赶紧滚,五日内不许出现在他眼前。 谢纾沉着脸送走程之衍后,静坐在洗墨堂反思。 他自认为这段日子已足够真诚,到底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也不知怎的,想来想去忽想起那日在他告诉明仪他的心意后,明仪说她很高兴,却遗憾他没有早一点告诉她。 往事不可追,无论他再怎么弥补也不能把“早一点”三个字赔给明仪。 才投机取巧了几天就想重新换回她十年如一日的爱,是他过于天真了。 过了不久,乘风来了洗墨堂,递上了一封明仪写给“舒艾七”的信。 谢纾立刻打开了明仪的信。 明仪在这封信里,感谢了舒艾七上回的提点,慈善会要办成,虽然有些困难,但她会努力试着去做。 另外她提到,慈善会一事,多亏了有舒艾七这个“军师”从旁提点,她不好独占功劳,打算用舒艾七的名字为慈善会命名。问他意下如何? 谢纾盯着明仪的信,若有所思。片刻后,淡笑了一声。 次日,明仪收到了“舒艾七”的回信。 明仪看着舒艾七给自己的回信,回信的内容,越看越让人觉得嘴角僵硬。 这个舒艾七首先表达了自己被她看重之后受宠若惊的心情,然后说自己不敢当,委婉地推辞了明仪的好意。 并且他表示慈善会应该叫一个更好更响亮的名字——纾仪会。 这个纾就是谢纾的纾。 舒艾七在信中写道—— 摄政王年轻有为,果干刚毅,不固步自封勇于尝试新事物,是个英明的决策者。 慈善会一事也多有赖于摄政王的支持与信赖。 他认为摄政王在这个慈善会应该要有姓名。 光看舒艾七这几句马屁,明仪还以为这个舒艾七是谢纾的狂热崇拜者。 谁知道信的后面,舒艾七又话锋一转—— 殿下为慈善会劳心劳力,同样也不能没有姓名。 故而舒某认为慈善会的命名,既要有摄政王的名字,也要有殿下的名字。 摄政王与殿下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可谓天生一对,乃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殿下和摄政王应该永不分离,名字当然也该挨在一起。 纾仪会这个大胆露骨的名字,既是摄政王与殿下心血结合的象征,又能彰显夫妻恩爱情深,真是再好不过了! 明仪:“……” 这个舒艾七,想尽办法要把她跟谢纾摁头凑在一起,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媒婆转世。 明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上除了姜菱以外,还有人真情实感地认定她和谢纾是天作之合。 “纾仪会”这个名字倒也不是不行。 明仪眼珠滴溜溜一转,似想到了些什么,“嘿嘿”一笑,唤来云莺:“你去给宜园递话,就说今晚本宫想请摄政王过府喝杯素酒……” 谢纾收到明仪的邀约,未至黄昏便赶到了长公主府。 来之前,他先沐浴焚香了一番,想到喝了酒之后可能会情难自控做些什么,提前服用了避子汤。 今日的明仪刻意穿了他曾说过“好看”的藕荷色,见到他的第一眼,不是嫌弃他来得太早,而是:“我等你很久了。” 谢纾很久没有被明仪这么“期盼”过了,受宠若惊,唇畔含笑问:“你那么想见我?” “嗯,很想。”明仪羞答答地应了声,勾人的眼直直望着他。 明仪凑近谢纾耳边,轻声道了句:“我在房里备了壶好酒,要不要随我一道去尝尝?” 谢纾被撩拨得呼吸一乱。 心里深知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却抗拒不了地应道:“好。” 明仪在房中隔火点了香片,甜腻的香气弥漫一室。 伴着腻人的香,明仪为谢纾斟了杯素酒:“尝尝如何?” 谢纾指尖捏着酒杯,轻抿素酒,酒的醇香溢满口中,他余光看向明仪嫣红饱满的唇,沉下声道:“味道极好。” “好,就多喝几杯。”明仪抿唇一笑,又替他添了几杯。 明明不是很烈的酒,可几杯酒下肚,谢纾的眼神略带了一丝迷离。 明仪见喝得差不多,也不再为他添酒,起身走到门前,抬手挂上了门锁。 自门那处传来“咔嚓”一声,谢纾的喉//结随着声音滚了滚。 他抬眼望着朝自己逼近的明仪。 明仪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逼得他往后退去,直至被逼到榻前。 明仪抬手圈住谢纾的脖颈,踮脚在他唇畔轻轻啄了啄,轻轻往前一压,带着谢纾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