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国军人不会随便杀人的心思,决定再赌上一把。 “哦,她啊。”男人似是想起来,随即呵呵一笑,“被我杀了。” 话音刚落,额头上的枪口明显用了力。 顾尧听到这话下意识用力抵下去的同时,捕捉到眼前这匪徒眼里一闪而过的窃喜,这不是杀了人应该有的反应。 他在试探他。 “怎么杀的?”他问。 “当然是用这个了。”男人眼睛往上指了指眉心中间的枪。 顾尧收起枪快速插回枪袋,直接上手将两人身上的枪搜了出来,修长的手指麻利地退下弹夹一检查,子弹一发不少。 他撩起眼皮看向对方,一言不发。 “是,我没杀她,我只是把她藏起来了。” 男人料到自己会被识破,他不过是在观察他们的反应,看看这把能不能赌赢。 看情况是赌对了,他看出那女警官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他这心中倍感庆幸自己的一念之仁救了自己,现在他有了谈条件的筹码。 “只要你放我过去。”他看了眼界碑,又看向顾尧,“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 顾尧没搭理他,而是对高宇说:“呼叫增援,搜山。” 男人一听脸色一僵,忙不迭地提醒:“这山丛林密布又这么大,你们恐怕还没找到,她就已经被狼啊熊啊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果然在山里。”顾尧冷峻的目光落到了对方的脸上。 “你诈我?”男人愤怒道。 他显然已经看明白了,这群中国军人根本就不会跟他做交易,是他高估了那个女警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他不但没能成功,反而还被眼前这个做主的给套了话。 顾尧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儿跟匪徒做交易,如果是在镇里他还可以设计放虎归山拿到消息,再把人给抓回来。 但现在,不过几步路就能跨过界碑。 只要他们一过界碑,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再抓他们回来,理智上他不可能下这个决定。 这匪徒狡猾,他知道如果不放他们的话是绝不可能撬开他们的嘴,那就只能用他办法套取可用信息。 现如今至少知道人平安无事的在山里这个范围,无论如何,他就是把这座山给翻过来,也要找到褚一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顾尧瞧着男人,字字铿锵地问,“她在哪儿?” “你慢慢找吧,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顾尧抬起手打了个手势:“带走。” 男人被架走的时候嚣张地笑了起来:“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下一秒,顾尧一脚就踹在男人肚子上,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当做没看见,抬头望着天。 顾尧垂眸盯着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男人,正颜厉色地下令:“把人给我绑严实了,带走。” “是,顾队。” …… 褚一诺醒来的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浑身粘腻浸入肌肤,从皮肤到神经再到骨头层层叠叠的痛,越是清醒痛感越是厉害。 本坐着的椅子好像被冲散架了,手上的绳子也松了。 她抬起头仰靠着动了动,上半身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还能小幅度的活动,双腿就像是失去了知觉,完全动不了了,应该是被一层又一层厚重的泥浆给埋结实了。 眼耳口鼻都沾染着不同程度的泥浆,她先搓掉手上的泥浆,又去挨着抠掉眼耳口鼻上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不少。 现在脑子能转了,这状况应该是泥石流滑坡把她所在的房子给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现在是几时,顾尧他们有没有抓到那两个持枪份子。 她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她知道现如今这种情况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缺氧,她的保存体力尽量坚持的久一些。 此时外面依旧下着雨,天黑的仿佛到不了天明,唯有满山此起彼伏的灯火,脚步声和呼喊声让这座山不再闷声沉睡。 “褚老师……” “褚警官……” “褚一诺……” 不止军警消防搜救犬,连得知消息的老百姓们也陆陆续续赶来帮忙寻找。 尤其是新道中学里的那些灾民门,他们深知褚警官是为了救他们才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要找到褚警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有人经过那片泥石流地,却无一人发现端倪看过去,更遑论得知那里面埋着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泥石流下方,褚一诺的呼吸越来急促,她伸手想去挖开这些泥石,可惜挖到手指破裂也挖不开一条细微的缝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着,胸腔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缓和,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愈发的窒息。 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她就像是与这泥石流混为一体了一般摊在那儿。 渐渐地,连一根手指也再没力气抬起来。 褚一诺听见自己竭力痛苦的呼吸声和缓慢如柳絮飘落的心跳声,眼皮也越来越重。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不间断地滑落下去,口中声如蚊呐地断断续续喊着:“顾尧,顾尧……” 大脑渐渐开始失去转动的能力,精神跟着恍惚。 她半闭着眼睛,感觉自己仿若已经临近弥留之际,有些格外久远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走马灯一般落入眼前,倒退着拼凑成一帧帧完整的画面,逐渐清晰。 “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要勇敢,要不怕困难,我永远相信你,啊……” “妹妹……” “哥哥,好痛,我跑不动了。” “来吃糖,吃了糖就不痛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也要保护哥哥。” “傻瓜,你已经保护哥哥了,是哥哥不好,没保护好你。” “……” “小妹妹,别躲了赶紧出来,你也不想你爸妈死吧?” “小子,你答应过叔叔要保护好妹妹,带小花走。” “臭条子,你以为你能痛快的死?小妹妹,我数到三,你现在出来还来得及哦。” “……” 夜色下,躲在树丛里的小姑娘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火光下的那群坏蛋,其中那个笑的十分猖狂变态的男人拿匕首慢慢地割开了她爸爸的喉咙,旁边她的妈妈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她想要冲出去,却被身边的哥哥捂住眼睛和嘴巴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浑身都在颤抖,却死死地抱着她,捂着她绝不放手。 “哥哥,你这个哨子能吹响吗?” “能,但是现在不能吹。” “那什么时候可以?” “哥哥送给你,以后可以吹的时候,你一吹哨子,哥哥就会出现了。” “谢谢哥哥。” “哥哥你是谁?我们在哪里啊?” “我们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