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常在马氏外出盘账时皆会来陪她。偶有公事抽不开身时便会叫家丁给送来口信。 庆公子知晓自己将只与马氏二人共餐,那心头狂热不已。 马氏倒无所谓,未作多想,只是让家丁回信叮嘱了叫夫君按时用晚膳。 二人行至常去的酒楼,一桌好菜少说也有十二道。 马氏叹道:“可惜了阳云在外面,今日不能与她一道吃食了。” 小杨夫人闲不住,总爱东奔西走的,时常在外县。 庆公子跟着点头称是,让美婢端了两壶上等的花雕酒来。“听说夫人也是能喝些小酒的,今日便与在下一道品尝下江南三十年的花雕罢。” 马伶伶好奇,“这年份可是够久的。” 庆公子替她倒上一杯黄澄澄地糯米酒。 马氏贪酒,忍不住抿了一口,当真是醇厚甘鲜,回味无穷。 庆公子见她欢喜,便心里开心,忠厚的面上也是笑容不断。 一席宴吃了个把时辰,庆公子与马氏聊些家常。借着酒劲聊了他并不喜正妻,不过是父母媒妁之言幼时结的姻亲。如今是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马伶伶借了酒劲便说要给他送个妾室,庆公子直推说不用了,他若纳妾定是得自己欢喜的! “这还不简单!你说来我听听,照着性子相貌给你找便是了!” 庆公子酒喝得多了,眼神便放肆了些,忍不住凑近盯着马氏。 那立在旁侧的丫鬟瞧了,便不动声色借用身子挡了他视线,这才把庆公子的酒意给惊醒了两分。 只听得丫鬟说道:“公子,我们夫人怕是有些醉意了。今日便就此结束罢。” 庆公子一脸苦涩不敢给旁人瞧了,便点头称是,本想亲自送一程,又男女有别,只能目送着佳人被下人拥护着离去。 佳人走后,庆公子仍在厢房里独饮了一壶…… 307|石榴结果(32) 二公子闻吉儿吃醉了酒,有些紧张,“怎喝多了呢?!” 丫鬟没敢多说,只说多喝了些花雕,便醉了。 二公子一打听具体几人喝的,丫鬟没敢瞒说就和庆公子喝的。 二公子少见的吃起味来,“她一个妇人家的也该学着避些嫌才是!” 回屋里躺着的马伶伶已经清醒了些,撑起了身子听郎君在外面骂着。等他进屋时她才替丫鬟说话:“是我多贪了两杯,不怪她们。” “你也是为人娘的,怎的放任自己胡乱喝酒呢!” 马伶伶也恼了:“我不过就是多喝了两杯,你如此小题大做作甚!” 二公子感觉委屈:“你和一男子独自吃酒还把自己吃醉了,我说你几句又怎么了?!” 马伶伶也委屈地激动起来:“可你平时出去吃酒我有如此说过你么!” “那不一样!男女有别!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与庆公子规规矩矩的!你怎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锦天园里闹起来了! 王氏闻了信儿赶去,从丫鬟口中得知吵闹的缘由,一时也不好多说,只叹道再好的夫妻感情也总是有吵两句的。 王氏劝了架,见两人仍是气冲冲的,便大事化小,左右劝着一点小事情何必伤了夫妻感情。 二公子与马氏各有委屈辩解,王氏哄了一个又哄另一个,却是不想他们二人坚持自己没错,闹得很是僵硬。 二公子最后负气离去,马伶伶也是置气:“有本事你今夜莫回屋来!” 气得走在不远处的二公子一个踉跄,更是气急败坏。 王氏眼看劝说无果,只叹道:“一点小事的又是何必如此?” 马伶伶很是委屈,“他往日里喝过多少酒我可说过一字?我此番不过就是微醺,又有众多仆人在场他便小心眼子的!” 王氏见马氏越说越气,只得叹道:“女子终究不如男儿,行事总该更有分寸些。” “我已是很有分寸了!” 二公子置气去了碧花楼里找大公子念叨。 大公子闻言,亦是认可,“她确实有些不像话了。再是东家也不该不懂避嫌。” 二公子得了大公子的撑腰,腰杆子硬起来:“今夜我就不回去睡觉,她何时知晓错了我再回去!” 二公子硬气不归。 王氏回了院里,寻了夫君说起此事,大公子却是道:“你莫操心,由着他们去。那吉儿也是有错,怎可一个女子单独与男子吃酒的!” 王氏轻叹:“行商在外,这些应酬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大公子便看着王氏,说道,“你,我自是放心。可是那丫头自小养在府上少知人心险恶处,她待人无提防之心。这般放任哪日出了事定后悔也来不及。” 王氏心里嘀咕那庆阳年她也是见过几次的,品德怎么也没郎君说得这般不堪。 但面上不好表露,只得依了他兄弟二人,那厢是注定要委屈马氏了! 深夜,马伶伶翘首以盼,问丫鬟:“二公子可是回来了?”气性过了以后,她还是反省了自己,只等二公子回来她便服个软,略过此事不再提。 308|石榴结果(33) 丫鬟摇头,“大公子院里传了话来,说是二公子今夜宿在那里了。” “她倒是真敢!”马伶伶气得眼儿一红,脾气上来,也是心一横:“他要置气我便与他斗到底!”脖子一梗,让丫鬟备水沐浴就寝! 夜深入子时,马伶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还委屈着,今天不过就是吃醉了酒便闹出了那般大的动静。阿临也是不知怎么火气这般大,还当真是硬气不服软的。 她是抹了一阵眼泪又怄气,又是想困觉,折腾得大半夜都还未安然睡着。 “怎么的,睡不着?” 突兀的男人声音吓得马伶伶赶紧撑起了身子! 烛光摇曳下屏风后走来一男人,美得似画里走出来的郎君。不是那大公子又是谁?“你可盼着谁来?” 他走来带进了一夜的凉风,马伶伶呆在榻上,瞧着是大伯,眼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不是阿临…… 她神色黯然。 他凑近,“可是盼着临哥儿来服软?” 她安安静静地点了头。 大公子挨着榻前坐下,“我瞧了,他倒是睡着了,只是睡前饮了些薄酒。” 她抬头,目中带着关切,“他多大的人了,好端端的跑去吃酒。是想惩罚我么!我不过就是吃了些酒,又不是常有的事!” “你可是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大公子将她拉扯到近处,“你寻常吃酒无碍,今日单独与一个男子吃酒还醉了,你是如何想的?!” 他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马伶伶可算看出来了,原以为他是来安慰他的,不想他也是来怪罪她的! 一时气得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