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聂岚:“是的,所以你抓紧时间将练剑炉烧起来,我记得炼器峰上有公共锻造室是对外开放的。” 岁杳:“……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一个谁都能进的,公共锻造炉里,烧出一把极阳天阶特品宝剑,吗?” “是啊。”聂岚的语气理所当然,“剑都有了,材料也具备,只是融合一下而已,再说不是还有我看着吗,你怕什么?” 岁杳嘴角抽了抽,心道重来一世,她还真是被迫什么职阶都体验过了。光是偷宋凉奇的药王鼎炼九琉星草已经够离谱了,现在还要跟人家器修抢饭碗。 那聂岚也不想想,她一个学五行术法的弟子,在人家的公共锻造炉里面随便就炼出把天阶法器,人家会怎么想? 岁杳摇摇头,也只得答应下来,承诺一回到宗门就去炼器峰。 又跟聂岚说了两句话,见夜幕即将过去,岁杳的意识抽离神府,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头逐渐亮起来的光色,突然弯下身,将那根长棍子重新从地上捡了起来,藏在身后。 岁杳步行至床榻边,垂下眼注视着陆枢行的面孔。 天际的第一缕亮光透过窗沿,洒在那人身上,仿佛也落满辉光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掀起。 “……” 岁杳背在身后的手无声握紧了棍子。 第52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岁杳感觉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一些陆枢行灵魂转换的漏洞。 当昼夜交替的时候, 无论“陆枢行”这幅躯体受到了如何伤害,他还是会在第一时间转换灵魂醒过来。而若是后面伤害叠加,则按照当前清醒着的那个人承受极限来计算。 岁杳得出这一点结论, 垂着眼,望向躺在床榻上的陆师兄。 “……” 他维持着视线看向天花板的姿态已有片刻, 这个视角中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岁杳还是没有,但是陆枢行没有说话。 又过了半晌,似是终于察觉到自己现在所处位置,陆枢行带着一身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缓缓坐起。 岁杳死死盯视着他所有的动作, 直到对方轻眨眼睑, 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她才开口道:“所有伤都已经处理好了,我用你的钱付了医药跟住宿费,一共两千三百灵石,其他没多拿。” 陆枢行意欲起身的动作顿了顿,他嘴角微微抿起, 似是有些想笑, 但最终,只是在露出浅淡笑容后拱手一揖。 “劳烦师妹送我来医馆了。” 他这样说道, 语气平和, 看起来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 可岁杳却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了熟悉的疏离感。 是类似于一开始,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在五行峰的后山上遇见陆师兄时的感受。 这位首席师兄会肃穆着脸训斥他们真是胆大包天,也会出于礼节性地关心她与洛少梁的伤势。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 当初陆枢行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时候, 他神情中的关切只是恰如其分的。 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也点到为止。 就像是陆枢行现在展露在她面前的一样。 岁杳握着棍棒的手指力道松了松。 陆枢行的目光从她面容上转移,直到掠过对方背在身后的东西。他墨色的眼瞳中似是多了分情绪,但再开口时,又是挑不出错来的正常语气。 “师妹清早就守在此处,是……‘他’昨夜梦行时又做出什么事让你烦心了吗?” “还好吧,习惯了。” 岁杳下意识答道,紧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起眼去看陆枢行的神情,“我的意思是说,他……” “无事便好。” 陆枢行却径直起身,这样说道。 一时间视角高度发生转变,那台阶上一共就这么点地方,他一旦站起来,空间突然就变得压迫起来。 岁杳不得不抬起头看他,在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危险,她猛地后退几步,有关于昨天晚上魔头的警告瞬间回荡在耳边。在心中暗骂道没想到陆师兄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开始学别人搞这套,她思考着是现在就给他来一棍子还是再等等。 就在岁杳浑身紧绷着戒备时,她却听见从上方似是传来一道听不真切的叹息声。 “……” 面前投下的阴影逐渐退开,陆枢行离开床榻范围,一直步行至这间医馆房间的斜对角桌案处。 岁杳抬眼望过去,以这个角度,他明明已经看见那根藏在身后的凶器,可却一言未发。只是屈膝于桌案前坐下,将这片区域的空间完全留给岁杳。 “再待片刻,等到辰时一刻便离开,如何?” 陆枢行平静道:“此刻医馆应该在准备出摊行医,错开这个时段走,能避人耳目。” 岁杳点点头。 她也重新回到自己昨晚修炼的蒲团上,沉吟片刻,终是看向另一头的人道:“陆师兄,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清楚。” “若是师妹在意的是昨晚我在思过崖说的话,你不必为此忧虑。” 陆枢行却回以注视,如此说道:“我说过了,师妹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自然也不必为我的行为而感到难以释怀。放心,从此往后,若是你仍有芥蒂,那我便不会再出现在师妹面前,也断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陆师兄在生气吗? 不知为何,原本正常的话语,岁杳从中听出来那么一点不对劲来。 可能是因为应付魔头久了,他什么时候情绪发生某种变化也能察觉得出来,此刻岁杳听陆枢行讲话,有种在面对生闷气的青春版魔头的错觉。 岁杳摇摇头,“我没介意,我只是有点意外。” “你先别说话!” 眼看着陆枢行又要开口,她连忙打断对方,生怕错过这次机会,等到出了医馆后再想要说开就真的难了。 “我先跟你道个歉吧,陆师兄。因为在你说出来之前,我真没注意到……我一直在下意识地忽略你。抱歉。” 陆枢行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无碍,人有自己的情感偏好很正常。” 岁杳真挚道:“我现在反省过了,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陆枢行:“可手心与手背的厚度,本来也不一样。” 岁杳:“我实话跟你说吧,就性格、人品、样貌这三点来讲,你肯定是手心,至于魔……至于‘他’,是手背上不小心被人弹到的一块耵聍。” 陆枢行:“……” 岁杳心道等会要记着提前诅咒一下魔头,免得他晚上醒过来读取到这一段的记忆又要发疯。 她毫无愧疚地贬低完魔头,又道:“其实你真已经做得很好了,有时候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岁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