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情况,虽说兄长肉身保存完好,魂魄也勉强完全,我却无论怎样也感受不到他的联系。” “这鬼地方魂灯少见,噬魂灯倒是足够点亮你的坟头。” 聂深话音刚落,同一处空间中顿时响起了魔头满是恶意的嘲讽:“别担心,你跟你那兄长,一人一盏,都有份。” 看来,他们在储物空间中已经有过交流,知道对方的存在了。 “对,还有此事。” 聂深抓住机会控诉道:“以前竟不知道这陆家小子如此刻薄,心思也颇毒辣。唉,岁小友,之前我还想撮合你们俩,现在看来是我对不住你。” 魔头沉默了几秒。 “……南域接壤亡魂之海,那边应该可以找到基础魂灯,再炼化其中的魔气,就能正常使用。” 聂深:“什么,南域?谁不知道魔域南城地势险峻,魔风激进彪悍,你让人家岁小友一个人闯南域,这不是送她去死吗!哎,看来之前我还真是做错了,你们两个并不适合……” “谁让她一个人去了!” 魔头终于忍无可忍,喝道:“还有,要不是你这老不死的自己出问题,如今她也不至于要去南城!别仗着自己是魂体死不了,再多嘴我就把你的身体剁碎,魂魄全扯出来祭天!” 聂深十分有骨气地,脖子一缩,蹲回了自家兄长的身体边上。 岁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对聂深道:“行了,到时候如果有机会,我会去一趟亡灵海。聂岚的情况我不了解,先争取早日让你回归身体,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 说着又转向还在那叫嚣着要剁别人手脚的魔头,“至于你,暂时先在这里待会儿吧,毕竟要是让魔修们知道陆枢行也被绑过来了,那之后事情就麻烦了。” 聂深将自己的魂体缩成一团,蹲在距离魔头最远的对角位置连连点头。 而为了自己的心态,岁杳不得不暂时忽略这两人在自己脑子中做出的行为,集中大部分的精力在外界环境上。 那名与她一同被掳的女修名叫桑洛,是出身于千机门的内门弟子。 虽说千机掌门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但其带领的门派在正道好歹也算是与东璃齐名的大宗。这种宗门里凡是凭自己能力杀出来的内门弟子,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当桑洛说出她的计划时,岁杳给予了充分的耐心。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法知道魔修们会将被掳来的弟子带去哪里。” 桑洛分析完眼下的基本情况,皱眉道:“而你我,包括那些年轻弟子们,对魔域知之甚少,这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很大的阻碍。” “这个问题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能解决。”岁杳说道,“如何联系上其他人,你有法子吗?” “你能解决?”桑洛将信将疑,“你看起来才刚入内门不久吧,连师兄师姐们都少有魔域的历练经验,你是怎么知道的?” 岁杳心道,魔域对于魔头来说简直是他的第二个老家,连那位大乘期的魔尊都不敢说自己比陆枢行更了解这个鬼地方。 岁杳淡淡道:“人脉。” 桑洛还是有些怀疑的模样,不过最终妥协道:“那好吧,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至于如何通知其他宗门的弟子,我们自有一套秘法。就在刚才我已与同门师弟取得了联系,你看。” 见周边负责看守的魔修们没注意这处,桑洛从袖口摸出一面巴掌大的罗盘。 熟悉的印刻八卦图样,侧面是星宿计测的缩影,翻起顶盖,精致小巧的指针在刻度之间挪动,而最终指向的方位竟是隐隐浮现出一枚辰星符号。 岁杳脑中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仓濂?” “你认识师弟?”桑洛看起来比她还要惊讶,“师弟是掌门独子,自幼被娇惯,养在宗门的占星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常都是由灵童伺候,直到去年才正式出山历练。难道……你们是于那场被摧毁的麓山秘境中相识的?” “娇惯?”岁杳怪异地重复了一遍她的用词,“你确定说的是仓濂吗?” “是啊,仓濂师弟是掌门老来得子,所以宝贝点也不奇怪吧。” 岁杳觉得荒唐起来。 毕竟无论是先前在麓山秘境中遇见的那个分明有些傻气的年轻人,亦或是亲眼所见,千机掌门为求利益而不惜牺牲亲子的态度,都与桑洛口中的描述半点也搭不上边。 “仓濂也被抓了?” 她想了想,另起话头,“他们那边什么情况?” “由于现在传音等手段都会被魔修监视,我们只能使用门派内部独有的秘法破解。” 只见桑洛动作飞快地拨弄指针,字符与星宿缩影不断交织重合,显露出生涩难懂的符码。 “师弟的意思大概是,他们如今已经深入魔域内部,尚不清楚眼下处境,正在想法子传递坐标位置,以方便大家会合。” 桑洛道:“我这就回复……唔!” 刹那间,两人身处的压迫空间下一阵剧烈晃动!与此同时,压迫到极致的魔气裹挟而来,仿佛令人五脏六腑都绞动在一起的反胃感梗塞在喉腔。 岁杳运转起周身灵气勉强抵御着,下一秒刺眼的火光铺满了眼底。两人被生生从棺柜中提出来,目睹眼前的场景时,无不顿在原地,瞳孔紧缩。 桑洛膝骨软倒着跪坐在她边上,几秒之前这名天赋出众的修士还在信誓旦旦地说要攻破魔域,眼下竟是面色惨白,几欲作呕。 “……” “所有的小杂种们都在这了。” 负责押送的魔修朝着座椅上的人努了努嘴,“正道那几个老不死的都堵在殷虚界边境,我们就直接从黄泉道过来了,啧……这鬼地方什么时候能移除了,要不是聻狱是唯一不受空间法则影响的地方,我是真不乐意去那里。” 他身边的邪魔们怪笑起来,嘲讽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而唯一的座椅上方,身形高壮如一座小山的魔将终于将头缓缓抬起。裂开的链锯鲨齿上卡着不知名碎肉,混着腥臭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坠。 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怪物的魔将,手掌中握着人体的一节腰部,朝着说话的方向看过来。 玩具般被握着的修士还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目眦欲裂到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余嘶呵着微弱起伏的裸露气肺呼张着。 而直到那魔将移开一部分的身形,人们才得以看清,座椅地下竟躺倒了一具具残尸。血肉被吸食殆尽,眼球暴起,干瘪的头颅与碎皮一层堆叠着一层铺满了整片焦土。 桑洛直面着一具从坡地滚落的人体,屏住呼吸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她身躯依旧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是对于颠覆从前认知世界之未知的恐惧。 “觉得恶心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