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你们……你们这帮不讲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一旁的比丘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狗屁和尚看着不争不抢,却用峨眉棍扫了飞哥的腿,耍计让那雌雄锏脱了手……呵,实则城府颇深。” “真是血口喷人!” 双方争执起来,印光和尚出言道:“确是贫僧出手不慎,自愿回寺中领罚。” “师兄!”一旁的比丘惊诧地看向印光和尚,满脸愤怒。 伏?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诧异地挑眉,心想,烈成池这和尚当得……可真彻心彻骨,什么菩萨低眉悲天悯人,分明是蠢得天真。 “谁不知你印光和尚……”对面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高风亮节、德高望重。” “你们几个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兄一次次地放过你们,你们还是厚颜无耻,我定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转告方丈,如果你们不怕得罪武林第一大寺,就尽管再来!”一位年纪轻轻的比丘捡起地上的峨眉棍,扬高声音,义愤填膺地喊到。 对面一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才心有不甘地转身,咒骂道:“那个孙子尧宾白!我们不会放过他,最好让他趁早滚出来,否则我们迟早闯进去!” 那一群找事的江湖人士三三两两地骂着走了,和尚也不多言,带几位比丘上山回往伏龙寺。 路上,伏?问他:“是谁教你的功夫?” 和尚目视前路,并不答话。 剃了度,连人话也不会说了。 “问你是不是认得印光,你不承认,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算什么?” 和尚依旧不说话,蹊径静谧,唯有夏蝉在树上鸣个不停。二人沿石阶走了半晌,伏?的心思回到《紫冥心经》上,突然听那和尚说。 “施主,伏龙寺中已经没有印光了。” 伏?心中生疑,什么叫没有印光?若没有印光,他又是谁? “什么意思?” 和尚又不答话了。 这一瞬,伏?与方才的江湖中人共了情,究竟是怎样八风吹不动的一张嘴、万年榆木刻成的一颗脑袋,修的狗屁佛道。 伏?的心中起了无名火,转而又道。 “修佛,修佛,倒把你修成了一个哑巴!” 说罢,伏?一甩袖,不再等那和尚如何作答,自行离去了。 他往藏经阁方向走,懒得再佯装客气,守什么人界规矩,敬什么漫天神佛,直接破了那该死的藏经阁,将书取走,好过被个秃头和尚反复触霉头。 不料途中遇上方丈,他不欲与方丈交涉,方丈却叫住他,也许是见他面容上戾气冲冲。 “施主何故往藏经阁去?” 伏?也不打算作隐瞒,直言道:“我要去取一本书。” “施主为的是哪一本书?” “我是《紫冥心经》的主人,手中紫冥历多年磨损,缺了一页,到你们这儿来看一眼。” 方丈听罢,竟然从怀中摸出一串钥匙来,交予身旁的比丘,嘱咐道:“子空,去帮这位施主拿那本书。” 伏?心下诧异,反倒想不明白,难道在藏经阁中取书并非一桩难事? “取书如此容易,为何那个叫印光的不肯答应?” 方丈一听印光名字,心下了然,与伏?说:“印光已在昨日还俗,不再是伏龙寺人,无法替施主做此事。” 伏?听后一惊,问:“怎么,他还俗了?” “是。” “好端端的,为何还俗?” “印光师兄说,他是为了找一个人。”在一旁的比丘接话道。 伏?越听越诧异,拧眉思索,人,什么人? 方丈在伏?外貌上多有停留,无端问道:“施主头上黑发,生来就是黑的?” 《紫冥心经》是妖界流传在人间的,此事二者心知肚明,但伏?觉得方丈的话中还有其他深意,却是一时半会猜不到。 伏?不答,方丈好似已了然般,只是颔首,遣走身旁的比丘,道。 “施主跟着子丘去吧。” 伏?不做多想,随比丘走进藏经阁,那抄本被束之高阁,保存得齐整。比丘传话给他,方丈说可以留在此处安心抄书,临走时还细心地为他掩好了门。 苦觅良久的心经残页已然寻到,到手居然轻而易举,伏?却无多少欣喜。这藏经阁里静得可怕,静得心慌,连窗外的风吹叶动声都消匿。 伏?将视线落回《紫冥心经》上,他翻开抄本,本中字迹工整。虽然是凡人仿抄妖语,好在无一错字,他一直往下翻去,翻到自己要找的那页。大致看过两眼,顿悟了症结所在,于是提笔蘸墨,一点点地誊抄下来。 待伏?将此书抄完时,已是入夜。 他凭借所补之缺,缓运了一个周天,内气循行,六根震动,沿奇经八脉而走,有股说不出的顺畅。但当他放下心经,些微的焦躁感就又涌上来。 静夜无声,月光有情,跃过窗牖,跳到伏?案前。 他撑起下颔,对着案上的碎影出神。和尚今世与前四世反其道而行,先出了家,又决意还俗,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是何缘故,所为何人,他竟然一无所知。伏?抬起手,盯向腕骨上的一枚血珠,那血珠贴在他的肤上,默然温热。 如此出神良久,伏?也不明白这焦躁因何而生,直到天色将亮时,他才将伏龙寺的抄本合好,将其留在案上,秉烛待旦。 翌日清早,晨曦初露,比丘前来查看,藏经阁中的香客已悄无声息地走了。 晨光熹微,他沿山路而下,两侧燕语莺啼,花团锦簇。 山下有一家食肆,借着伏龙寺天下第一寺的名号,在肆外招摇地挂起了旌旗,自称天下第一食。 伏?肚子饿了,迈步走进食肆中。 小厮为他端来一碗鸡髓笋,一盘胭脂鹅脯,一碟藕粉桂花糕。 伏?先尝过鸡髓笋,又尝过胭脂鹅脯,到尝藕粉桂花糕时,却是停住了。 他缓慢地嚼着那块藕粉桂花糕,细碎桂花吻在他的舌尖,吻出些发苦的甜。 他唇舌一顿,不知锦悠城郊的那棵桂树长得怎样了。 “伙计,”伏?招手把小厮叫来,那小厮勤快地小跑过来了,听他问:“锦悠城离你们这儿远不远?” “客官,哪儿有什么锦悠城呀?” “就是西边挨着忘尘山的那座城。” “哦!你说的是金幼城吧?早百年前就改名啦!” 44 44.落花时节又逢君 “这个名字太差劲了。”伏?的眉头一皱。 “嗐,不就是个名儿嘛,客官何必在意?” “非也,取名讲究门道,金幼二字与当地风水相冲,年数多了必将招邪生祸。” “奇了,居然还有这种说道?不过既然是千百年后,咱连子孙都不知道姓啥了,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