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死街头。』 “我我我我我说!”黄丰茂突然发抖地开口道。 僧人的眉目一凛,通红的双眼再次盯紧了他,钳着他的那只手隐隐发颤。 “你找的人…她…她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僧人不可置信地瞪着黄丰茂,听不懂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吊死的,已经,已经埋了!” 僧人瞪了他良久,众人紧张地看着。 僧人钳着黄丰茂的手松开了,直愣愣地屹立着,任由几十把刀架在他身上。 黄丰茂松了口气,赶紧跑开数米远,躲在一大群侍卫身后。 众人紧张地注视着僧人,僧人望着那朵开在裂缝里的佛桑花。没有人知晓那处什么时候开出了佛桑花,只注意到它绽放时如火鲜艳。 佛桑花,干叶如桑,花房如桐,长寸余,似重台莲,其色红,故得佛桑之名。 有云,佛桑花绽迎朝日,一朵惊看照殿红。 同样,没有人知晓僧人不是在看佛桑花,是在看他最爱的人。 他最爱的人,已经死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佛桑花就是朱瑾,很红很漂亮。 110 109.吾心不宁爱与憎 风重露浓,寒意侵骨。 伏?远远地注视着僧人,僧人站在原地,神情痛苦万分,眼中金莲忽明忽灭。 表面是忽明忽灭,实际是黑金两色交错。 僧人手无寸铁,松开了黄老爷,又被数十把刀架着,大家才放下心来。 他们也不知僧人要找的到底是谁,看老爷这反应,大概在找的是老爷睡过的哪个女人。 有人说道:“你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何必还要当僧人?假惺惺!” 也有侍卫看不惯黄丰茂的淫靡作风,心疼府上的这群女人,借机问他:“她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人都死了才来,未免也太迟!” 受苦受难的时候…… 僧人循声看他,双眸深如浓墨,脑海中又想起梦里那个绛色发的男人,困在一个琉璃塔里,被念经声折磨得惨叫不止。 那是谁。 到底是谁! 头痛欲裂中,一道声音不甘心地响起在僧人的脑海里,那是存在于他记忆里的一句话。 “和尚,我再问你一遍,你承认爱我吗?” 僧人竭尽全力地想看清他的模样,入目唯有一片红。 那是谁,竟让他心痛不止。 他在嘴型上徒然地答着,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原来得道高僧真的也有一颗俗心,也爱上了一个人,也会爱而不得!” 有侍卫看到僧人冒着血丝的眼中无端淌下泪,那泪浑浊发红,有如掺了血,对这一幕感到无比稀奇,出言调侃道。 “高僧有俗心,是不是就也有欲望?”又有个侍卫笑嘻嘻地说道。 僧人闻声,脑海里又闪过一段回忆。 “这屋中春色关不住,只看得,尝不得吗?”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那个人从枕边捡起衣物披在身上,敛住敞露的胸膛,“你问过春色允许吗?” “你允许吗?”他又问那个人。 “允许你个头。”那个人一怼他脑袋,骂骂咧咧,“赶紧滚去烧兔子!” 错乱纷杂的记忆中,他还听到一对男女的对话,其中一道声音也来自那人。 “如果一个人书信传不到,灯笼飞不过去,车马亦不能及,他们还能相见吗?”一道温柔女声问起。 “能。”那个人答。 “嗯?”女声追问。 “纵使今生不相见,待到来世亦可期。” 那人的声音平静,好似此事窸窣平常,早已历经几转轮回,虽然看遍沧海桑田,却心如磐石不可移。 “可惜啊,他来得太晚!他爱的那个人不堪忍受,如今已经自尽啦!!”一个侍卫在僧人耳旁嘲笑着说道。 这句话无比刺耳,僧人的心窒郁作痛,痛得越来越烈,好似被剖作两半,再也愈合不上。 额蹙心痛中,他看到茫茫一片荒芜,青苔黄叶,寒鸦飞过老树,那是在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座石塔。 塔里,那个人告诉他。 “你问我脚踝上浅淡暗红的莲纹是什么,我告诉你,那是我被红莲业火活活烧死的证明。” “狐尾连心,你知不知道一根根地断,究竟有多痛?” 红莲业火…… 他恍然看到雕梁画栋的宫殿,殿里忽然毒燎虐焰,那人将他从床榻上拽下来,于万分危急中以命相救。 可是那人转眼又恨恨地把话逐字推出齿关,对他说着,“我真该听你的话,一门心思去修道,再也不管你死活。” “你的心头血,我想还给你。” 心头血。 僧人摸向胸口,那里灼热发烫,再也不会隐隐作痛。 尽管以前此处时常发痛,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撕裂地痛过,好像他在心上装了一个人,不知哪天,那人就突然消失了。 他把那人忘了,那人真恨他,如此对他说道。 “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宁愿永世不与你相见。” 僧人想起这句刺骨的话,忽觉透骨酸心,悲痛交集。他两胁胀痛,五内俱崩,溃然地吐出一大口血。不止是嘴里,鼻腔也满溢血味,那血仿佛带了内毒,被吐到地上,隐隐发着黑色。 他眸中金莲轮转更快,金光却淡得几不可见,墨色吞噬,金莲显出转为黑莲的征兆。 僧人浑不在乎,执意想起关于那人的全部,然而他越是执意回忆,就越是受阴魔所困。 隐隐约约地,他还能听到那人的声音,听到他在哀求他。 “让我出去…我必须立刻就走!!” 那人语气急不可耐,玄铁链颤动的声音在石塔里回荡。 “我求你,把契印解开放我离开!我的族人有难,我不能留在这里,还有冷月环……” 他话听起来十分急迫,好似是他的族人遇难了。 然而,他却是为祸世间的妖魔,沾了上万条人命。 所以,他把他放出来了吗? 他的脑海里,不断响起那一首梵语哼唱。 不生不灭最寂寞,不悲不喜才成佛。 无欲无求无过错,无情无义无故我。 故我即旧我,而旧我消逝于佛理之中。 这首梵唱,是对方在讽刺他的忘情忘意,兼爱无私。 他的耳旁不断响起那一语诘问。 “我心已入地狱,何宁爱与憎?!你渡世人,为何不曾渡我?!!” …… “别说啦,你看这僧人连鸟都不鸟你,他就是在敷衍我们这帮大老粗!”一个袖子上纹着银边的侍卫说道。 “大老粗怎么了?起码我们还能看到喜欢的人,他是永远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