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有学长打包票,又是学长邀请,就算是垃圾,我也会睁着眼睛吞下去。” 时宥:“你说谁做的是垃圾?” “都不许吵。”时竟头疼得要命,左右两边的人不过三句话就开始语气不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性格犯冲。 他甚至想不如就这么让两个人单独打一架,指不定打完了以后就成朋友了。 “谁再多说一句,我就去外面,这顿饭你们自己吃。” 沈焰:“……” 时宥:“……” 青年是会抓住命脉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去外面,留他们自己在这里。 顿时让他们一声都吵不起来,但眼神的厮杀没少就是了。 良久的僵硬氛围下,于流姗姗来迟,大大咧咧的性格一下就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时竟得到解救,对着于流,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些:“你终于来了,再不来饭菜都要凉了。” 于流先瞧到一桌子菜:“这么丰盛!” 时宥站在一旁,咬字强调:“就是特地做给你吃的。” 时竟尴尬得看了沈焰一眼,少年眼皮微耷,似乎选择性屏蔽了。 时竟松了一口气。 于流听了时宥的话嘿嘿一笑:“那我等会儿可就不客气了,一定多吃点!” 紧接着,余光一瞥,看到了一身低气压的沈焰:“咦,沈学弟也在?我以为今天只邀请了我一个呢。” 时竟解释道:“沈焰正好过来拿东西,我听他没吃饭就邀请了他。” 于流:“人多还热闹,就我们三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时宥拉开自己边上的椅子:“别站着了,于流哥过来坐,再说下去饭菜真的该凉了。” “好嘞。” - 用餐的过程中,桌上的氛围还算不错。 尤其是有于流控场,一直都显得热热闹闹的,当然回应他的也只有性子温和的时竟。 沈焰和时宥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于流讲完了自己在学校里的苦逼事迹,没话题之后就开始在其他地方找话题。 目光触及到沈焰的军训服,然后就发觉了一处不对劲。 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对啊,今天新生不都开始军训了么?” 时竟把倒好的饮料递给他,应道:“对啊,怎么了吗?” 沈焰闻言,拿着筷子的手狠狠一顿,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里油然而生。 于流接过饮料,抿了一口,越想越不对:“新生都军训了,沈学弟怎么在这?” 时竟不解:“今天的军训结束了吧,沈焰是下了军训过来的,为什么不能在这?” 一旁不吭声的时宥放了筷子,人往椅背上一靠,望着对面沉默的人:“当然不能在这。” “A大历来规定,新生没有特殊情况,军训期间一律不得出校门,必须接受严格的封闭式训练。” 于流跟着点头:“所以我才问沈学弟怎么在这里,学校大门根本不让出。” 时竟想到沈焰上午说的话:“有没有可能是沈焰请假了?” 他说完,看向左边的沈焰。 沈焰:“……” 青年的目光灼热真挚,似乎是真的认为他是请假了出来。 沈焰一个“嗯”字,在嗓子里滚了两圈,正准备面色不改得应出来。 结果被人抢先得开了口。 于流肯定道:“不可能,沈焰没特殊情况,学校不可能给批假。” “想当初我们军训那会儿,我想去趟网吧,翻了百条理由给学校,一个都不肯给我批。” 想起自己的辛酸史,于流悲愤得灌了一杯饮料下肚:“当时学校门口的保安大爷,指着学校前面的武术馆跟我说了句实话。” 时竟被激起了点好奇心:“什么实话?” 于流:“你能像这些人一样,走着进去,被抬着出来,我把军训都请了,学校也不会吱一声。” 时竟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焰庆幸于流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能把重心讲偏离。 但作用不大,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 时宥:“话题歪了。” “对对对。”于流打住扯开的话题,“扯远了,刚说到哪了?” 时宥:“你口中参加军训的沈学弟,怎么会在这里。” 沈焰:“……” 有了时宥一提醒,时竟也被掰回了重心。 他敛了脸上的笑意,疑惑地问沈焰:“沈焰,你到底是怎么出的校门啊?” 沈焰冷着张脸。 怎么出的校门。 当然是躲过学校的检查,翻了学校的墙,绕过学校的湖,最后走了几里路出的校门。 却在时竟面前,这样的事实就得一辈子咽在肚子里。 在好学生眼里,翻墙就是大忌,违背校规翻墙,那就是忌上加忌。 上午好不容易应付过了时竟的问题,只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又到了要应付的时候。 喘息的机会是一刻都不给他。 不仅如此,一个眼明心透的时竟就够难骗过去了。 这时候还多了两个喜欢拆他台的人。 他都没能想到合理,且足以不失形象的对策。 拆他台的人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而且一击毙命,正中要害。 于流:“以前虽然有不能出校门的规定,其实后来我们也没少出。” “就那个什么,我们学校后门那个湖畔,那边的保安大爷不管事,经常睡大觉。” “我们找到个能翻墙的角落,就是危险了点,但谁年轻时候没干过点危险事呢,你们说是吧。” 看着沈焰的脸色,时宥琢磨出了点味道,嘴角一扯:“于流哥口中的沈学弟,总不能也是从那里翻出来的?” 沈焰:“……” 小狼狗16 第16章 这是时竟醒来为止,沈焰第一次面临谎言被戳穿的境地。 而且是被戳穿到哑口无言,无法扭转的地步。 于是,一顿不尴不尬的晚饭结束后,沈焰被时竟亲自送出了家门。 于流和时宥在厨房里收拾残局。 时竟推着轮椅默默地跟在沈焰身后,一直到家门口的玄关处慢慢地停住。 他怀里抱着沈焰的外套,无声地看着蹲下身去换鞋的少年。 玄关处的白炽灯把他浅棕色瞳仁下的歉意,照得一览无余。 “沈焰,对不起。”时竟良久开口道,“要不是我借走了你的外套,又让你傍晚过来……” “你就不用想出翻墙这样……违反校规的办法。” 沈焰系鞋带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往两边狠狠一拉,一个活结被用力系成。 他声音很沉地唤了一声:“学长。” 时竟抱着外套的手一紧,他抿住唇,轻声“嗯”道。 对方每次用这么沉的声线喊他的名字,都有种风雨欲来得架势,让他的神经不自觉紧绷。 沈焰慢吞吞地起身。 转过身的同时,他漫不经心地抬起黑眸,继而开口道:“从你醒来,到现在,‘对不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