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所学校,但也照样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他想不到沈焰和夏远他们会有什么矛盾,让他们这么讨厌沈焰。 夏远乐了:“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时竟嗓间突然堵了一堵,夏远的话让他脊背莫名一凉。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跟着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却不敢去深想。 他怔然地看着周围数双眼睛,然后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他人像是被勾起了回忆,忍不住道:“之前放学值日那次,我们是真的被你吓了一跳。” “你和沈焰楼梯口吵架的声音,大得我们都听见了。” “还是第一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姜荣觑着时竟的脸色:“能不发火么?” “沈焰这个人转到我们学校才多久,仗着少爷脾气缠了时竟多久。” “比起我们,这里就属你最讨厌沈焰了。”夏远安抚性得拍了拍时竟的肩膀。 看到打的车到了,他招呼其他人上车,上车前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你都是有对象的人了。”夏远神色复杂,“人再没脸没皮也该识相的放弃了,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生气。” “走了啊,下次有空再约。” 夜里的冷风打在脸上生疼,混杂着下过雨后的泥土味。 时竟看着驶离的车辆,一个人在大门口站了很久。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声响,他才缓缓地低头掏出看了一眼。 是沈焰发来的消息。 【沈焰:结束了吗?】 但他久久盯着,没有一点要回复的意思。 时竟发凉的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眼底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水,没有一点波澜。 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这不代表连他的智商一起丢了。 违和感。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该知道了。 时竟眨了下干涩的眼睛,慢慢地抿紧了红唇。 从来都被他刻意忽略的深想,这会儿被砸开了口子,再也忽略不下去。 那些询问关系的时候,似乎总在沈焰的气焰当中将话题戛然而止,一直一无所获。 众星捧月,少爷脾气,却在他面前敛得干干净净,胡思乱想怕极了被他往外推走。 病了,被关心了,却理所当然成了所谓的同情。 小心翼翼。 对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注意分寸。 难怪。 时竟捏紧手机,低着头,睫毛轻颤。 难怪他们说他恐同,讨厌旁的人靠近,却偏偏又和沈焰有了关系。 难怪他们说他讨厌沈焰,却偏偏在未参加毕业散伙饭,醉到和沈焰在了一起。 难怪他们只字未提前,却偏偏让沈焰害怕到了那种程度。 时竟恍然。 所谓的不安,原来都在这里么。 因为……都是骗他的么。 时竟似有所感,慢慢抬起头,朝马路对面看去,随即触及到某人的身影,瞳仁轻颤。 朝他走来的沈焰混着夜色,依然能看出脸色的苍白。 以及那双昏沉的黑眸,从头到尾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沈焰脚步停在他一米外的地方,一张精致的脸紧绷到发冷:“结束了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时竟从思绪里抽回神,目光落到沈焰的头发上,很轻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焰打量着他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颤着,嗓音沙哑:“刚来。” 时竟从沈焰那点湿发上移开目光,眼睑敛下:“沈焰,你骗我。” 头发都湿了,明明就淋了雨,怎么会是刚刚才来。 青年的声音温柔,又掺杂了一点被欺骗的无奈。 结果就把沈焰建立的所有心理建设,顷刻间毁得轻而易举。 担惊受怕的几个小时里,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时竟没有明确指明,还是免不了让他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沈焰手脚冰冷,紧绷的面容白了又白。 时竟叹了一口气,想到沈焰会不会是一直没离开。 抬眸间,他想看看沈焰的反应,是在接对方“刚来”的话,却又像是意有所指一般。 他道:“沈焰。” “你其实在骗我,对不对?” 话音落下,时竟也看到了沈焰的模样。 一眼,就愣在了原地,震惊和恍惚到不行。 这是第一次。 即便是过去他对沈焰说过分开的话,又或是做出丢下和推开的举动,也从未在沈焰身上见过的模样。 他第一次在沈焰的眼睛里,看到了天崩地裂的绝望。 于是下一秒,时竟突然后悔自己上一秒说的话了。 他心疼了。 时竟走到沈焰跟前。 其实知道沈焰可能都是骗他的,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生气,没有恐慌…… 唯一生气的,就只有夏远他们,说了沈焰不好的话。 时竟的手心贴上沈焰的脸颊,声音安抚地轻声唤道:“沈焰。” 从时竟车祸醒来的那一天,从开始撒谎的那一天起,从时竟性格大变开始。 沈焰没有一天不是深陷在时竟的温柔里。 可每多陷一天,那份对时竟哪天恢复记忆知道真相的害怕就沉一分。 时竟的改变让他试图说服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偏偏这份恐惧早就深入骨髓。 害怕哪天被时竟狠狠丢弃。 害怕时竟哪天回收回那份,他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在意。 沈焰双手发颤,呼吸乱得一塌糊涂,脸颊被覆上手心的那一刻,恐惧充斥在他的眼眶里,血丝布满。 那么快。 怎么就那么快。 才多久,就要让他原形毕露。 几乎是本能,沈焰害怕地将脸埋进时竟的手心里,藏起他所有的卑劣。 他不知道那些人都对时竟说了什么。 时竟又怀疑了他什么。 只要时竟没有一天是自己想起的,再狼狈,他也要强撑下去。 时竟蹭了下沈焰的脸颊。 沈焰忍着痛苦,闭上眼,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继续撒谎,声音几乎碎裂:“时竟,我没有。” “……我没有。” 时竟心尖拧到了一起,答案似乎这个时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很奇怪。 那些询问关系,所谓戛然而止的话题,一无所获不过是他是自己不多问。 那么多人受不了的脾气,到他这里却接受良好,从不做惹恼人的事。 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在意,欺骗后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在乎。 明明早就发现不对,却总是刻意避开不想,不提。 唯一的生气,就只有眼前的人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别人说着厌弃讨厌的话。 明明被骗的是他自己,却反过来心疼极了,不想对方不安,不想对方害怕。 时竟很浅地扯了下嘴角,萧白杨前不久的话就这么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学长,你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