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松了手,关心的话脱口就要溢出,好在及时理智地咬住了舌尖。 只不过眼神忍不住朝对方的胳膊几次瞥去。 门框夹住胳膊不是一般的疼,但沈焰吸气也只是条件反射。 他无暇顾及胳膊好坏,眼见人不关门了,怕极了再也看不到门内的人,不计后果地进了门。 然后又怕被赶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时竟一不留神就让人溜了进来,警惕地后退。 他退一步的动作,刺痛了沈焰的眼睛,和以前一样,示弱地道:“时竟,我胳膊好疼。” 试图能借着时竟的心软,来换取自己留下的机会。 时竟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胳膊,狠心道:“出去。” 沈焰呼吸急促,仿佛这时候才感觉到胳膊上的痛,那么钻心,那么不留情。 疼得他几乎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 喉咙一阵一阵的紧涩。 “不出去。”沈焰看着他,再怎么镇定的声音,尾音还是暴露了颤意,“时竟,我们谈谈。” 时竟赶不走人,但躲得起。 “不谈。”说着,他转身要回房间。 沈焰急忙拉住他,语无伦次:“我去找商榆白了,他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 “我回医院发现你不见了。” “你别走,我们谈谈好不好?” 时竟握紧拳头,不转身,不看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眼前的人总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狠狠刺激到他。 “什么叫没什么好谈的!?”沈焰喘着粗气。 时竟被他抓着胳膊,想要挣扎出来。 沈焰把他按在墙上,把他双手紧在身后。 时竟动弹不得,根本敌不过沈焰的力气,气急地冲人厉声道:“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我不放。”少年的声线低沉了下来。 哪怕束缚着他,也不敢弄疼了他。 明明那么的粗暴,却始终看上去在朝着他示弱。 时竟这才有机会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那张精致的脸,像是饱受了风霜,沧桑,带着病态的苍白。 看着他时,那双眼睛黑得快要不见光,沉甸甸得压着绝望,哀求,仿佛脆弱得会彻底暗下去。 时竟心尖疼了又疼,嗓子干哑得厉害。 眼前的人和以前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沈焰不会对他这么强硬,至少会有分寸感得离他保持着距离。 不一样了,可又完全一样。 那份对他赤诚的心,从始至终都不肯变。 即便他是那么恶劣的一个人,还是会在被他欺负后,气过之后,走了,又回头。 然后不在乎地自己舔舐伤口,死不回头的,不怕痛的继续靠近他。 不。 没有不怕痛。 比起以前,现在眼前的人,似乎是怕痛了。 痛得连他都感觉到了。 还是变得……不一样了。 沈焰见他情绪缓了下来,又轻又低地问道:“你现在是不要我了吗?” 时竟一点都受不了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语气,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沈焰。”时竟心平气和下来,答非所问,“你现在是要和我谈你骗我的这件事了,是么?” 沈焰急得乱了呼吸:“我不是。” “那就谈。”时竟脸色很淡,心却像是在滴血,“前后都不过是你趁我失忆骗我,关系都是假的。” 沈焰崩溃地吼道:“怎么会是假的!” “我是骗了你。”他小心翼翼地碰时竟的脸颊,“可、可是我们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不是假的。” 时竟没有躲开他的触碰,手心已经不自觉掐出了血痕。 沈焰焦急地道:“还有,你亲口说过的,你喜欢我了的,说不是骗我的。” “你说过的,亲口说过的。” 时竟听着他自我安慰般的低喃,愧疚得不行。 可内心深处像有一只手,拽着他,非要把他拖进深处去看一看母亲死去的面孔。 恐吓着他,逼着他说出那句:“只准你骗我,就不准我骗你了么?” “沈焰。”时竟哑着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足以亲手拨开沈焰的胸腔,剖出那颗血淋淋的心脏。 然后毫不留情地捏得粉碎。 时竟眼睁睁看着他红了眼眶,瞳仁失了亮光,不知所措,用着几乎快要哭的嗓音。 说他不信。 时竟说不出话,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放了开来。 “我不信。”沈焰抓住他的肩膀,“时竟,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时竟还是说不出话来。 那句“没有开玩笑”,他说不出口。 他无法想象这句话说出口后,眼前的人会是个怎样崩溃的状态,他不敢赌。 他怕了。 沈焰:“我知道你只是生我气了。” “因为我骗你这件事,没关系的,我等你消气,消气就好了。” 分明是在安抚时竟,却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走,现在就走,等你消气了再回来。” 时竟看着他不等回应得,就去慌乱地去开门。 深怕听到自己会说什么似的,落荒而逃。 眼前的家门一点点阖上。 时竟后背摇摇欲坠地砸在墙上,软着腿,站不住地贴墙。 失魂落魄地蹲在了地上。 小野狗18 第78章 自沈焰从家里离开的那天起, 时竟再也没有见过沈焰。 万敏有事得提前回国外。 朱盈盈难得回了一趟国,过完年没玩得尽兴,硬是不肯跟着她回去。 万敏无奈之下, 只好把朱盈盈托付给了时竟和时宥。 等过段时间她那边不忙了,再回来接人。 时竟和时宥正好放假期间,带着朱盈盈完全没有问题。 三个人去机场送了万敏。 看着万敏过了安检,他们才离开。 走出机场, 朱盈盈撒着娇道:“哥哥们,今天我们在外面吃午饭好不好啊?” 她在国外野惯了,是在家待不住的性子。 而且这么多天吃着家常菜, 她快憋不住了。 时宥无所谓,望过她头顶, 看向时竟,等时竟的意见。 时竟心不在焉的,没察觉到视线。 朱盈盈也看向了他:“表哥?” 时竟这才被叫回了神:“怎么了?” 朱盈盈打量着他略显疲惫的脸色, 迟疑地道:“我们中午能在外面吃吗?” 时竟对小辈向来有着足够的耐心和纵容:“你想在外面吃,我们就在外面吃。” 朱盈盈开心地抱住他的胳膊欢呼:“表哥万岁!” 等车前,她体贴地关心道:“表哥这几天脸色不好, 是没休息好吗?” 时竟眼神黯淡:“可能吧。” 一旁听见他们对话的时宥, 忍不住侧目, 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什么。 在外面吃饭是朱盈盈提出来的,吃什么自然也听她的。 朱盈盈已经好几年没尝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