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站起身,因为蹲久了腿都有点麻,动作属实有点不利索。
他迈出两步,凉凉的雨水顿时落在了他头顶。
虞乔瑟缩了一下,虽说现在还是夏末,但是他穿得实在太单薄,下雨时温度也不高,所以还是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向贺辞那边看了一眼,见贺辞也没打伞,顿时失去了往他身边去的想法。
贺辞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磨磨蹭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落汤虞乔,无奈地皱眉。
还好看到了人,不管怎么样,没出什么危险就好。
汤圆在扯着他的裤脚,贺辞低头看去,见汤圆脖子上的狗牌还挂着,上面落满了雨珠。
他轻轻叹了口气,明白过来,这是因为汤圆的项圈淋了雨,所以才会导致定位器失效。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简单的原因,他还只以为是虞乔发现了定位器关掉了甚至是遇到了危险。
他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微妙的念头,或许当初他跟虞乔分开的原因,也是一个极为简单的理由,并不值得两人为此消磨五年。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人,虞乔身上的衣服很薄,头发沾了些水气,看起来异常地可怜。
“你……”贺辞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先跟我……”
话未说完,贺辞的话头就停住了。
他看到虞乔瞄见了等在一旁的林秘书——手里的伞。
下一秒,虞乔眼睛一亮,以极其飞快地速度捂着脑袋从自己身侧冲了过去,速度快到甚至带起了一阵风,一下子钻进了林秘书的雨伞下。
第25章窗户纸
雨没有停的意思,顺着斜风,纷乱地落下来。
行使的车内,林秘书瘫在副驾驶上,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这回可能真得要到此为止了。
就在虞乔完全无视贺辞温柔的目光径自钻进了自己的雨伞下,甚至还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那一刻为止。
虞乔裹着柔软的小毯子,靠在车窗边发呆。
他倒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林秘书要吓得直接弃伞而逃。
反正他和贺辞现在还是前任关系,有什么好避嫌的呢?就算贺辞想生气,都没有立场生气。
虞乔抿了抿唇,又把身上的毯子裹得紧了紧。
“冷?”
贺辞的声音忽地响起。
虞乔一怔,赶忙摇摇头。
他试图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贺辞现在是什么情绪,但是对方掩藏得太好,完全听不出来。
也不知道贺辞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们是前任关系了?
见虞乔摇头,贺辞也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看向了另一边的窗外。
脸都有点发白了,还说不冷。
夏末的雨,这种寒气也不是闹着玩的。
贺辞皱了皱眉,看不出虞乔现在在想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知道他们是前任关系了?
贺辞烦恼地按了按额头。
过去的许多事飞速地闪回,其中有许多都相当地戏剧化,想想就好笑得很。
想必虞乔更会如此觉得,不仅是觉得好笑,还会觉得很社死。
算了,先暂且不告诉他了吧。
要是虞乔知道了自己已经从许昼那里知道了一切,搞不好会因为觉得过于社死而再离家出走一回。
车子开回了别墅,虞乔看着这栋房子,想起自己下午从这离开时那份悲痛之情,就觉得有点戏剧化。
谁能想到兜兜转转那个所谓的“白月光前任”就是自己啊?
知道了这一点,他连走进这座别墅时的心情都不太一样了,不觉得自己是临时打工人,而是开始处处探寻有没有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或者唤醒些许记忆。
搞不好当初自己就来过这里呢。
厨房准备了姜汤,虞乔忍着辣喝了大半碗,又去泡了个澡,想祛除身上的寒气。
热水能让人的思绪清明,足足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虞乔才敛着眉眼出了浴室。
他表情淡淡的,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失忆之后,他每天都会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想从这张其实不算熟悉的面孔里找出点过去的蛛丝马迹一样,一点一点地重新认识自己。
现在,此时,他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仿佛更加了解了过去的自己。
他慢慢吹干头发,才换了衣服走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