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怀年皱眉,“那为什么改密码?” 徐雅兰把三个人的护照都拿出来,又把结婚证塞回去,在怀年凑上来的瞬间关上了保险箱的门。 因为角度问题,怀年没看到保险箱第一层那只银灰色的手机。 那是他手术后一直都找不到的那部6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朋友 联排最顶层有个小露台, 不过当时房子买下后,徐雅兰就给装修成了玻璃房,但却不是用来晾衣服的, 大部分的时候成了她和闺蜜们的下午茶最佳基地。 玻璃房内置了张双人沙发,还有两三张懒人沙发,中间是一个不规则形的木质小茶几,周围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每一盆都生机盎然, 看得出打理得很用心。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晚霞并着斜阳光芒宛若罩下来一张艳红的大网,就这么堪堪将这间小小玻璃房拢在其中,显得温柔又不那么刻意。 下午去给墓地看了爷爷后, 怀年就直接回来了。 “这事怎么那么不对劲呢?”怀年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陷在懒人沙发里,他的食指懒洋洋地拨了几下那盆君子兰的叶子,“好端端我妈改什么密码?这是防着我么?” 周简倚在玻璃上,正低头滑动着手机上的图片:“防你做什么?干妈就你一个儿子。” “所以说啊!”怀年撑大眼睛, 本能想支起身,却因为懒人沙发的特殊性,又不得不“懒”了回去, “你说她在保险箱藏什么秘密呢?” 周简的注意力仍在手机屏幕上,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回的有些敷衍:“别瞎想,说不定就是老密码用烦了, 想换换新密码。” 这理由可说服不了怀年,人是习惯性依赖的动物, 他自己也是, 一个密码用久了很顺手, 如果不是出现非改不可的情况,他是不会选择换密码的,因为要潜意识去熟悉新的东西是件很麻烦的事。所以他旁敲侧击问过奶奶,最终得出的结论,父母感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那就只能是防他了,毕竟奶奶从来不管家里保险箱的事。 密码是什么时候改的? 或者说,怀年最近一次开保险箱是什么时候? 怀年努力想了想,又想了想,居然没想起来。 那必然是很久了,或许是他失忆的那段时间? 和他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 但他不是就忘了和柏知言谈过的那一段吗? 就柏知言那个傻缺,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 哦,不对。 怀年猛地掀起眼皮看向周简,他连给周简送了只猫的事也忘了,所以……是还忘过别的事? 周简的目光还是在屏幕上,就连倚在玻璃上的姿势都没变过,双腿随意交叉,单手抄兜,另一手握着手机,不时滑动屏幕,不时抿唇在笑,偶尔还会打字回复,连怀年盯着他看了半分钟都没发觉。 “和谁聊得这么起劲?”怀年问,“交男朋友了?” 周简大约是没回神,顺着答:“覃舒妄。” 怀年:“……” 小小的玻璃房瞬间沉默下来,风声卷着玻璃房的边角擦过,在耳畔留下轻微的呼啸。 周简好像回过神来了,他甫一抬眸就捕捉到了怀念那道审视的目光。他下意识站直身体:“覃舒妄给我发年糕的照片,我们没聊别的。” 他立马调转了屏幕给怀年看,以示清白。 怀年不客气地扫了两眼,眼尾上扬,评价道:“你俩也很不对劲。” 周简:“……” “不是……我和他真没聊别的!”周简有点急,他又往前半步,干脆半蹲在怀年面前,把聊天记录往上滑,“不信你看?全在说猫的事!” 怀年说那句话的本意是想抱怨他这次回杭城,覃舒妄跟周简聊猫都比和他发信息来的勤快,没想到周简这么激动。 屏幕上的文字滑得飞快,周简突然停了下来,顺势往回拨了拨。 妈的,刚才滑太快了,周简的目光扫到了之前覃舒妄给他发的那条:【怀年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起他和我前男友什么关系?】 周简回复:【目前看来,是的】 怀年本来是不在意他们的聊天记录的,毕竟覃舒妄和周简能有什么呢? 但周简这个突然停住还往回拨的动作就十分可疑了。 “你们还聊什么了?”怀年伸手去抢周简的手机。 周简快速起身,后退了两步。 怀年眯起眼,这是不给看了。 他也干脆又懒了回去,目光轻盈睨了周简一眼:“啧,你和覃舒妄真的很不对劲啊,周简。” 怀年这态度就是要刨根问底了。 周简感觉额上在冒汗,他还在想“刚才好险”,听怀年这么一说,他抿住唇,又后退了半步:“覃舒妄没跟你提过吗?” “提什么?” “我和他是情敌。” 怀年的思绪本来还没从周简的手机屏幕上转回来,他正努力地回想之前到底有没有瞄到什么,周简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像一把铁锤,十分用力地在怀年脑门敲了一下。 就那么个瞬间,他原本试图分析震慑周简的目光倏地涣散了两秒,他甚至有些承接不住周简看向他的目光。 他知道他不应该躲开,这样显得心虚,也是对周简的不尊重。怀年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但嘴巴张了张,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最后居然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很早之前,他隐约从周简身上感觉到的对覃舒妄的敌意,是因为这个吗? 周简怎么会…… “年糕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大约也是你给我的……补偿吧,虽然,你没有和我说过这句话。”周简收起手机,从容淡定站在前方垂目看过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 ——怀年,你很早就知道的,你不过是忘了。 至于他为什么忘,无非是不可能接受周简,但又不希望两个人的感情变得尴尬,所以他没捅破,尽可能地对周简好。 但现在,周简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 这种感觉让怀年觉得特别不好受,周简说话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指责的意思,但又好像每个标点都在准备着和怀年疏离,他被捶得麻木的脑袋还在轰隆炸作,却又十分怪异地感觉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可怕的安静。 晚霞淡入云层,斜阳余晖也终于收敛殆尽,天空蒙上一层灰白,仿佛在预告即将到来的黑暗。 玻璃房里的暖意也在逐渐消散,怀年窝在懒人沙发里的姿势有些僵硬。 周简没站多久,他看了眼腕表,轻声说:“我差不多回去了,你也早点下楼吃饭。” 怀年看着他朝楼梯口走去,他试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