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之湜和大家一同站在黑暗里,看着灯光照在沈泊原身上。他听见旁边有人在抽噎,不停地擦眼泪擤鼻涕。 “我曾经被它困住了很久。亲人去世,爱人受伤,我一度觉得,是不是要是我不弹吉他就好了,是不是我不弹吉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甚至我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存在,是不是会更好。” 许之湜捂着潮湿的脸,怔愣地看着沈泊原。 “不过一个人哪儿能撼动整个世界嘛。”沈泊原笑笑,“如果觉得生活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那就停下来,听听歌吧。” 许之湜看到沈泊原坚定地看着他。他看着他说:“送给你的,迟到很久的,《失重冬》。” 沈泊原摘下项链,捏着那枚小小的雪花拨片,扫在木吉他上。 没有了效果器和音箱的失真,木吉他显得干净纯粹,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灯光变得柔软,照耀着沈泊原。他的声音低沉,比从前多了几分坚硬。 “我卸下所有隐藏 想把过去抛开 未曾想连同自己 一起埋葬在过去远方/ 彩虹划破天空 碎落拍进海浪 逃亡、跌撞 无法逾越的高墙/” 许之湜感到眼泪决堤,旁边的女孩拍拍他的肩膀塞给他纸巾。 沈泊原安静地弹着吉他,勾着唇笑。似乎是在笑他,怎么哭成这样。 “爱是经久生锈的弦 划破鲜血淋漓 却长不成的茧/ 若生命是长河 我跨不过束手无策 洗不尽融进血液的罪恶/ 可忽而想起相拥的雪夜 我背住整个世界 把四散零落的轨迹 重新走过一遍/ 大雪飘落的怀念 眼前失重重现 被捡起的碎片 是重新长大的铺垫/ ……” 许之湜记得那个晚上,沈泊原对他说,你像雪落在掌心,摊开的时候就融化了。 歌很长,慢悠悠的,沈泊原唱两段,就弹一会儿吉他,旋律简单却好听,像是扫开积雪,慢慢地耐心地读着藏在下面的一段故事。 “爱是融化潮湿的雪 渴望停留在你肩 就算只一刻/ 若时间能够停泊 全部生命可以留在原点 只安静眺望 惩罚 那些不勇敢 惩罚 没能够誓死抵抗/ 我总在前进的路上栽跟头 谇垢、诅咒、哀愁、 没有白昼/ 跨过无望的界限 不是命运的幸免 ……” 沈泊原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顿了顿,才弹着吉他唱出最后一句: “拯救我的,是你爱我的每一个瞬间。” -------------------- 当初考虑重圆的情节,是先有邮件那个片段,再有了这首歌。 思考小沈究竟因为什么回来,想来想去应该还是他感受到小许每个瞬间的爱意的时候。 还有一章完结~ 凝雨所有写过的歌发在微博@大豆质检 第86章 改变世界 等舞台上下一个表演的人要上来了,许之湜还依旧站在那儿。 四年里面,他也曾经试着去写过这首没有完成的歌,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强迫着自己一定要写出来。就像他也曾经试着去忘记沈泊原,考虑进入新的感情。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偏执的。短短几个月,就似乎烙印在自己的生命里。 他嘲笑过自己,人生匆匆,哪有什么不可忘的事情,就像兴致勃勃地写下一首歌,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旋律,可经年之后,也会忘词,笑着哼唱而过。 他的手突然被人牵住,温热有力量。 “想什么呢?”沈泊原朝他笑了笑,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和我走吗?” 许之湜说:“去哪儿?” 沈泊原拉着他穿过人群,“带你私奔。” 许之湜握紧他的手,逆着人潮,跑了出去。 沈泊原给他戴好帽子,又低头亲了下他,在安静的,铺满积雪的街道上跑起来。 “去哪儿!”许之湜笑起来,呼出白色的雾气。 “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总是想带我私奔!”沈泊原拉着他,“现在我终于可以带你走了!” “哈哈哈!好啊!”许之湜放松地笑起来。 他们跑到一处公园,沈泊原在那儿停下,喘着气。 公园草坪上的雪,白皑皑的,也很平整,没有被人踩过。 “我们堆个雪人吧。”沈泊原指着远处悦音公司的大楼。 许之湜看过去,笑了笑,弯腰开始滚雪球。 天很冷,两个人堆得手冻僵了,许之湜看沈泊原背着他,问:“你在搓什么?” 沈泊原捧着一颗白色的爱心型的雪球,鼻子冻得通红得看着他。 许之湜愣了愣,恍惚间觉得他们回到当年,还是满腔热血的少年。 沈泊原吸着鼻子,小心地把爱心镶嵌在雪人的身上,认真得酒窝都露出来了。 许之湜凑过去亲了下他。 他们给小雪人拍了照,背后是远处悦音公司的大楼,算是完成那个迟到的约定了 。 他们幼稚地在雪地里写乐队的名字,又写下五个人的名字。 “那颗爱心里藏东西了。”沈泊原收起手机。 “藏什么了?”许之湜边问,边过去抠下那个爱心雪球,“怎么感觉有点残忍。” 沈泊原笑起来,帮忙把爱心拿下来,雪人的心脏位置空了一块。 “怎么拿出来?融化掉?”许之湜疑惑。 “压得不紧,抹几下。”沈泊原说。 许之湜戴着手套一层层抹开雪球,直到看见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他以为是雪反射了光,可摘了手套用手捂化那一块时,他才发现是两枚戒指,用琴弦扣在一起。 他捧着那个雪球不动了。 沈泊原掰开绕起来的琴弦,把戒指上的雪抹掉。他说:“好早以前就想给你,但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你现在有了?”许之湜忍着眼泪笑他。 沈泊原笑起来,“那个时候我还在想,以后我们的家里,要有一架施坦威,你不弹也没关系,没有钱的时候,就希望把最好最贵的买给你。” “我现在好像也还是一无所有,但比当时多了点勇敢。”沈泊原笑笑,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小湜哥哥,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好不好?” 许之湜感觉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上有温热的泪水,这一晚他哭过太多次了。 “戴上吧。”他伸出手。 沈泊原小心地捏着戒指,圈住他的无名指。 摇滚总歌唱自由,许之湜只希望现在沈泊原牢牢地圈住他。 他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