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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也曾经是这样认为的。”楼羽笙没有错过观主神色间的一松,故意慢慢说道,“但也仅仅是曾经罢了。最高明的谎言,就在于假象之中裹挟着一部分真实的成分。濒临绝境才能让我成长确实是真的,然而我想,并不是出于什么‘良药苦口’这种狗屁理由吧?刚才那位先生的话足以说明,所有艰难的任务、包括每次和我一同执行任务的弟子‘重伤必死’的结局,都是你故意边缘化我的一步棋子。至于为什么?我想是你处心积虑地布下了一个局……对于你的目的,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却有些明白了。”
楼邢枫一下子就没有了之前假模假式的慈爱,眯着眼看他:“哦?那么为师最重视的徒儿,不妨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这么紧张做什么,师、父?”楼羽笙故意把“师父”两个字的咬字拉得很长,吊着楼邢枫胃口,“你一定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吧?也是,师父一向都是这么自信,毕竟您的气运一直都好的不像话,就算是有什么不好的厄运,也能够通过转移到我身上,成功的化解。那么,为什么您会挑选我做这个替死鬼,这大概是因为,您知道我不仅可以被拿来做替死鬼,而且因为流波山怨气池所造成的那些必死的厄运,只要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就根本不会轻易杀死我吧!”
另一边静静听着的祁以南有些意外:原来观主所做的事,小九五也早就已经发现了。
也对,之前三任观主都是英年早逝,偏偏他的师父,也就是这第四任观主破了这个怪异的现象,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祁小少爷想到了小九五那个从不离身的竹片名片,刻着“第九十五号”的那一面,十分的光滑——那是经年累月时常的抚摸才能塑造出的质感。
一想到这里,祁以南的心里就是一酸,他忽地想起了小九五明明重伤到昏迷,苏醒后却和他说“我拥有的,也只有这个了”,那时候,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不会说谎,他曾经也是真的尊敬这位师父的,但是那份孺慕之情连同着眼中的光芒却是被楼邢枫亲手掐灭的。
祁以南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扯碎了,又攒成一团给揉烂了,酸痛的不得了。明明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比自己经历的还要入骨三分,只想现在就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冲过去一把将小九五抱住。他几乎用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才忍住了没有付诸行动。
他要继续听下去,听小九五的意思,这个“替死鬼”,也并不简单,让前面三任观主英年早逝的流波山宿命般的厄运,不仅被楼邢枫成功转移到了小九五身上,而且一到小九五身上,便无法再继续收割性命!
祁以南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叫做华子的弟子被自己逼问的时候,他双眼瞪圆、头冒大汗,张口慌不择言的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披着人.皮的家伙下面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你根本不懂!”
这一刻,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小九五确实不是一般的存在,恐怕也不是寻常的人类。
还不待祁以南继续细想,另一道声音突然在书房里响起,如平地惊雷:“果然是这样,邢枫!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原来是祁思初,他确实没有什么自保之力,在方才红眼妖怪突然出现的时候,他躲避的不及额角撞到了墙壁上,晕眩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来,却是听到了观主和楼羽笙的这番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