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给他一床厚足的铺盖,我夜里事多,不能没个人答应在床边的”掌柜自然点头,吴巽瞧见事情解决后忽地转身抓起茅绪寿的手,任凭王段二人怎么问,他就是一路冲上台阶,一声重响地关上了这店中唯一一处有粗花镂雕的门
茅绪寿眉头自然也是紧的,就这么瞧着他在屋中遍地花哨的褂子袄子间翻找,最终将一本灰皮的册子朝他掷来,只是接的正着的并非茅绪寿,而是刚刚推门的王玖镠
“《清门不净》,什么故事?”吴巽没拗得过段沅只好让她也进了,随后又是见不得光一般把门合紧,自己倒了口茶水还着急地烫了唇
“你们总是等不到,那我总得给自己找点解闷的罢,于是我就走街吃茶,听戏听书,结果你们晓得吗,这庐州城中眼下最叫座的戏本和话本,就是这个!”
他说完之后以手遮掩,很是头疼的模样,王玖镠随后一翻,这就惹得段沅尖叫捂脸,一张画得粗糙难看的白描油墨味浓重,而上面的两人不仅仅一副荒银模样袒露了大半,还让人咋舌不已的便是这两人皆是男子
茅绪寿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就翻到了故事的字里行间,没费什么力气就瞧见了自己这个道名夹杂在鲜艳的辞藻之间,细看几眼,这被印成了册子的水元观驱徒下山之事,可比这两月一路听着的还要不可理喻,甚至添油加醋了自己修习阴门之术后丧心病狂,屡次以灭门要挟大弟子吴绪涎依顺自己不说,还时常让其服下添了迷情之物的茶酒……
王玖镠看不下去,这就一把夺过那册子往房中炭盆塞去,吴巽依旧一副古怪嘴脸向着茅绪寿,茅绪寿无奈至极地叹了一声,已经将他想问哪句猜透
“胡扯乱编”他只答了这句,可吴巽忽然凑近,很是无礼地捏上了他的下巴左右摆弄,让自己惹了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你也别觉得这胡编是空穴来风的,我头回见你还以为是我姨丈玩了哪家园子里的男伶来敲竹杠的!可眼下这册子在城中遍地开花不说,那么多听过话本看过戏的也不能全给杀了啊!我甚至昨日上了趟山想拜见一番你大师兄问个明白,怎知白跑一趟,门上的锁都蒙尘了,也不知观里还有没有人!”
吴巽这话惹来三人齐声质问,但转念一想,既然降星观已经遭殃,那水元观的情形还该如何大惊小怪的,三人匆匆吃过午饭之后就上了吴巽托店家赁来的马车,过了两条向西的街,落脚之后便瞧见了一处金漆匾额,雕梁画栋的气派楼面,只是这楼面扬着的旗并非银庄,而是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