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说得清楚,那贫道在这里替各派修行人要了你命也是名正言顺的!答不来,证明你还心里苦,所谓七圣不过是杜撰故事的给了体面,当年进村的又有哪个敢说自己对那棺材里的全然不动心的呢,只是王兄弟这么做最是不值罢了”
他眼底流出沉甸的哀伤,刚灌下了两口酒却被王玖镠抢了过去,没有多惊讶,就这么看着他强忍着呛咳把坛底喝净
“三叔与其余前辈都顶了这么多年的狼藉,我既然敢做,就也做好如此的准备,雷州的凶险确实是我的疏忽,三叔说当年他们是一同翻看了残卷,但其余人都只钻研了前面炼尸调阴的术法,而后面那些可推敲出退路与指向雷州一处是极佳的养阴炼僵的,怕是只有他上心了”
韩不悔一声哀叹,当年七圣一众人是在败西村那个四面楚歌的破祠堂里匆匆翻看,可比不得他们在南茅总坛里的仔细,飞僵与不化骨本是天地阴华千年难现的灾祸,阴山一脉法术是地府直出,因此是万阴极致
人世间终究还是阴阳相衡的,若要在此修炼阴山法术则比其余派系更需找到厉阴浓重的道场,修行方式与坛上贡祭也是阴法下坛里最惨无人道的,阴山法门的弟子大多心智不稳,暴戾乖张,出了败西村的除去青月谷与出马柳家,其余几人忽然性情大变,免不了都将残卷中说瞧见的入了自己门中的术法一并修行。
那雷州南面的亢龙山乃是当年正一派道祖张天师修行阴法的一处道场,正道旁通却对此处无太多记录,想必是因为张天师当时早已入蜀修了正道,就如天地轮转与国家兴旺更迭一般,那个成了受万人朝拜的便有了自叙生平无人能驳的大权,正道仙尊也曾经追求过下坛的腌臜之物,定然不可外传甚多!
这鬼经残卷妙哉之处不仅在于阴山后人竟然比先祖更有违阴阳地摸出了条路子,还根据风水奇门与各家那些零星的文字找到了亢龙山,这处曾经被张天师设下的‘九环迷魂阵’给收取了不少进山避难的村人山客乃至战败的残军的命,炼尸养毛并非人人有兴趣,可作为一个阴术士,这等宝地确切之处,足以让人络绎不绝地进败西村送命胜过那抚恤队的黄金万两。
自己转念一想,凭着当年王孙二人的禁断之情,怕除去了想以败西村一战让各家嘴碎谩骂的住口,也是修行了阴山法已经没有回头之路的孙三康急需的一处入定渡劫之地,或许……还会是他们二人从此与世隔绝的桃源罢
“韩叔”若不是王玖镠叫他他都不晓得自己已经晃神了许久,本来是人家小辈心里憋屈来找的自己,这会自己先入了内困,丢人得很,眼下也不是说亢龙山的时候,他这就把悬得发僵的脚收回,盘腿一坐,托着下巴问道
“差点忘了,你心里的闷也有关于段家那小子的事情吧?若是有,那你不必问我,到了雷州给人家赔礼道歉就是,他没恨你太多”自己被莫名缠了大半年的心思竟然在韩不悔嘴里那么轻松,他自然惊讶得掩饰不了,韩不悔索性将茅绪寿在九龙时的那些闷闷不乐与那日啬色园大蘸听说闽地不安宁之后满脸的担忧告诉了他,王玖镠的脸上又显出了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甚至说话也磕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