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手机有一样东西叫做定位吗?”沈舟渡耐心和他交流,“把定位地址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孟为鱼诚实?地说:“我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了,你还是不用过?……” “我要去?开车了,你快点把地址发过?来。”说完,沈舟渡把电话挂了。 孟为鱼纠结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沈舟渡。 其实?他现在的地点离沈舟渡的公寓挺远的,沈舟渡要是看到了位置,不想来找他是很?正?常的,他完全能理解,一定不会怪罪沈舟渡,也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 小气鬼孟为鱼把信息发过?去?后,一边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一边紧盯着手机。 沈舟渡:有点远。 沈舟渡:需要一点时间。 沈舟渡:那边好像下很?大的雨,你先在商场里?面等我,看到我的信息,再出来吧。 孟为鱼抿着嘴巴,继续在屋檐下蹲着,用超乎他性格的忍耐力等待着。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一辆熟悉的轿车出现在孟为鱼的视线里?面。 孟为鱼的眼睛瞬间睁大,映照着商场明亮的灯光。 车子不能直接进来,沈舟渡只能把车停在小公园的边上,撑开黑色的长柄伞。下车后,他才想起给孟为鱼打电话。 不需要了。 他一抬起头,就发现孟为鱼离开屋檐,冲进大雨,朝他跑了过?来。 沈舟渡愣住。 他一向臭美,这一下,哭得眼泪哗啦啦,雨水又把打理好了的头发压扁。 好丑。 “沈舟渡!”孟为鱼的现状是一塌糊涂,朝他冲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 沈舟渡被?他冲击得身?体一晃,头顶上的伞跟着抖动。 那是一个雷雨天。 将记忆诉说完毕,孟为鱼发现了个中规律:“我觉得,我失忆的关键点,和我的父母有关。” “怎么说?”医生沉浸在孟为鱼讲述的,浪漫到不得了的爱情故事中。 “我之前失忆,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我爸妈吵架那一天,我被?他们意外推倒,脑子被?撞击。”孟为鱼只是猜测,所以需要一个专业的医生,为他判断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我在车祸中,撞到脑袋,也是受到了冲击。大概是因为我在车祸中遇到的事情,就是被?什么撞到脑袋,和十七岁的时候,头撞到桌子的记忆连接起来了。” 所以他的记忆才会在一开始停在那一天。 “很?有可能的!”医生恍然?大悟。 “每一次恢复记忆,都需要伴随着精神冲击,我才会想起对应的过?去?记忆。”比如说雷雨天的经历,沈舟渡的怀抱,这些就是他第一次恢复记忆的要素。 “每一次?”医生灵敏地抓到这个词语,“你还有第二次恢复记忆?” 孟为鱼听到他的提问,差点吐血。 “放心好了,我们是专业的,不会透露病人的隐私。”医生大公无私。 孟为鱼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说:“我莫名想起自己?被?别人强吻过?。” “沈先生吗?”医生理所当然?猜测着。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因为,如果说你的父母是刺激你失忆的原因。”医生完全是根据他的讲述,得到的合理猜测,“沈先生就是让你想起记忆的钥匙?” “你一个医生,说话不要像小说家。”孟为鱼吐槽。 “抱歉,我过?度沉浸在你们的爱情故事中了。”医生抱歉地笑了。 “这是爱情故事吗?”孟为鱼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医生肯定地点头,表示:“非常浪漫的爱情故事。” 孟为鱼抿嘴,心里?想着:如果以爱情故事作?为结论,去?追寻两人相处的细节,再去?谈论雨中的相会,确实?是浪漫得不得了。 医生又和孟为鱼聊了一会天,本来想要收集更多关于他病情的事情,但是却有一些意外收获。 说不定,孟为鱼的性格远比表现出来的恶劣得多。 和医生交谈完毕,快到午餐的时间了,孟为鱼联系林效过?来接他。在这个时间段空隙,他坐在外面等候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观看新闻。 “今天五号线出故障了,中午停运,如果你要乘坐那班地铁,最好考虑换路线。”一道?温柔的声线闯进孟为鱼的耳朵里?。 孟为鱼不受控制地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坐在孟为鱼旁边的,是一个明显年轻好几岁的男人,他的穿着如同当下的年轻人,白色的印花短袖,舒适的工装裤。打扮很?朴素,但是他的脸却很?炫目。一般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青涩未退,看起来就像是愣头青,但是他的双眼显示出过?早的成熟。 看着孟为鱼盯着自己?,这个年轻人嘴角上扬,指着反面的报纸,告诉他:“你看,这里?有写。” “我不看。”孟为鱼若是摆出高?冷的姿态,只会比沈舟渡更难接近,因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同理心,“因为我不需要坐地铁。” “我猜也是。”孟为鱼的穿着简单而又不失格调,看上去?不仅是有钱,还是非同一般的有钱人。 短暂的交流过?后,孟为鱼将脸转过?去?,继续看报纸,看样子,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你知道?吗?”年轻人自顾自地说话,“有数据表明,在特殊性/爱关系中,受/虐者?往往来自富裕的家庭,而且本身?在原生家庭中受到非同一般的束缚。这样的小孩长大后,就会很?容易接受痛苦。他们会追寻不健康的两性关系,尤其容易喜欢上看上去?会让他们痛苦、焦虑的对象。因为对于这一类人来说,焦虑和快感?是互相交映和催化的。” 孟为鱼双手拿着报纸,脑袋没有动,眼睛转向他的方?向。 “而施/虐者?,则需要将他们身?心都支配的本领,如果不明白残酷就是受虐者?追求的东西,是无法给予他们满足的。我曾经接触过?一个案例,一个受雇的施/虐者?,在折磨他的客人的时候,因为客人求饶声太凄厉,所以他放过?了他。结果客人在事后投诉了他,因为他不是一位合格的主人。” “你是心理医生?”孟为鱼问道?,出现在这里?的,大概率不是医生,就是客人。按照他狭隘的观念,这等厚脸皮的小孩不可能有什么心理上的大问题。 “我是来见习的应届毕业生,你好,孟先生。”年轻人是因为知道?他,所以才来搭讪的,“你还在玩心理控制游戏吗?” “哦~”孟为鱼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报纸一眼,只是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 “我一直很?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