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多了点冰冷,“何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边若飞却一点也不害怕对方刻意营造的氛围,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教廷他们先招惹到了我。不啃下他们的肉,就灰溜溜地离开,未免也太狼狈了。” “我查过资料,虫族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成功击破过理想国这样的大型人类基地。在外界的威胁减弱的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靠单纯的信仰集中而成的教廷体系,辉煌的外表之下内里已经全部都是蛆虫。”他侃侃而谈,还忙里偷闲喝了口半凉的茶水。 边若飞虽然没有写过权谋类的文章,但是为了写作查阅过的书籍数目也相当可观。因此,将他几日内在现实和网络上的所见所闻汇总起来,也相当流畅。 “你继续说。”红嫣似乎被提起了兴趣,对身后的刺桐抬手示意。 女子会意地走上前,为两方的人续上茶水。 只有唐非弃面前的茶始终纹丝不动。一方面是他对于凡人的食水并没有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习惯性的谨慎。 “在这两年里,平民也爆发过反抗活动,但是基本都不了了之。但这就像是盖子上没有孔的自热火锅,迟早会‘砰’地炸开。而不久前,作为精神象征的圣女被刺杀,人心浮动,正是搅乱教廷的好时机。” 边若飞开诚布公地说:“因为姐姐是来这里最初向我们释放善意的一方,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是不是有能接触他们的方式。” “你很有勇气。”红嫣注视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少女”,启唇评价道,“我可以为你引荐。但是能否得到认可,就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嘶,”边若飞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们该不会还要笔试面试好几轮吧?” 他无可避免地产生了自己作为求职者正在被公司面试的糟糕联想。 “嗯……你猜?”红嫣故意说,满意地看到少年变成了苦瓜脸。 房门在此刻被敲响。 红嫣了然地说道:“应当是小茶吧,她因为你被带走的事情自责了很久。现在应该是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急匆匆过来了。” 果不其然,木质的镂空雕刻房门被来人风一般地推开,白茶气喘吁吁地迈过门槛,在望见屋里的众人时,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并感到了紧张。 “红嫣姐姐。”她腼腆地行礼。 女人微微点头,从茶几后站起身来,“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叙旧了。” 在老板娘离开之后,白茶就立刻跑向边若飞的身边。 然而未能走到近前,却被旁边的另一个陌生男人起身挡住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劲瘦的青年,少见的黑色长发梳成利落的半马尾散落而下,身上的穿着是贵族才会有的款式。 “您是……?”女孩有点不安。 “我是她的哥哥。”唐非弃面不改色地说道,之前已经扯过两人是朋友的谎言,现在再加一层慌也没关系。 白茶相信了他的说辞。 “是您将她救出来的吧?当时都怪我,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我出头。”她愧疚地说道,视线下意识地瞟向金发“女孩”的方向。 “没事。”唐非弃的回答很简洁。 边若飞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也同样不介意。 “那,如果你已经找到哥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留在伊洛蒂克了?”白茶又问道。 “嗯,他会和我住在一起。”唐非弃再次替伪装成“哑女”的边若飞回答道。 既然她只是个普通人,有关战争和教廷的事情,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闻言,白茶有点失落,但是也知道对方跟着亲人会比呆在伊洛蒂克拥有更好的生活。 而此刻,楼下的街道。莱斯顿依旧保持着全然不动的姿势,坐在他开来的汽车内,连眼睛都保持着直视前方的模样,仿佛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 夕阳的余晖中,四面八方的车辆从乌托邦的各个贵族庄园出发,沿着不同的道路驶向了同一个目的地。 几乎所有的名流贵族都聚集在这个名为烈日公馆的地方。 它有着宽阔的场地,修建得高贵奢华,凸起的穹顶和连成整面墙的玻璃窗更让视觉上拥有了震撼而宽阔的体验。 门前的草坪上停了各种各样外形的车辆。即使是在物资紧张的新纪元,急速的剥削依然让拥有特权的阶级积累了可观的数字。 这里的每一辆车,生活在乌托邦下方平地上的普通平民究其一生都不一定能积攒到与它同等价值的钱财。 从那些车辆中走出的人们衣冠楚楚,光鲜亮丽。 在这些人群中,身着华丽裙装的金发女孩从一辆不算醒目的车内走下来,旁边是比她矮了半个头,大腹便便的男人,即使是昂贵的西装燕尾服也依然拯救不了他的外貌。 “晚上好啊,莱斯顿一等。”有人认出了他,上前打招呼。 男人点头应下。 “你旁边的女孩儿,从哪里弄来的?看起来不错啊。”与他寒暄的贵族露出了令人不适的打量眼神,“如果腻了的话,或许尸体可以送我?” 边若飞默默退到莱斯顿的旁边,让对方挺起的肚子挡住自己。 “滚。”刚刚还笑眯眯的莱斯顿忽然变了表情,对那个贵族训斥道。 一等贵族的数量相当稀少,而来搭话的这个贵族也不过是二等,被莱斯顿骂了之后也不敢还嘴,只能铁青着脸,带着自己的女伴灰溜溜地走进了烈日公馆的大厅。 见他碰了一鼻子灰,其他的贵族也有了计较,并不上前触霉头。 边若飞于是顺利地跟着莱斯顿通过了门口的安检设备,进入了这个里里外外都透着纸醉金迷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挂在墙壁上的吊钟在整点时发出了钟声。悠扬的音乐声逐渐从乐池里响起。 人群逐渐在一座搭建起的高台下汇集起来,边若飞带着莱斯顿找了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仰视着上方。 周围都是陌生人,他谨慎地没有说出口一句话,安静地待在莱斯顿旁边当一朵壁花。 像莱斯顿这样身份极高的贵族,能做出独自到下层红灯区的夜店猎艳这样的事,即使在贵族之中同样风评极差。 并非是觉得他对待平民和女人的态度残暴,而是认为他去贫民区属于自降身份。因此,除了垂涎他权势的低等贵族,几乎没有人上前搭话。 只是,目前这个情况似乎即将要被打破。 穿着红色露背高定礼服的女人步伐婀娜地走过来,酒红色的头发被烫成小卷,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左脸上有一道伤疤,一直延长到了锁骨,此刻上面巧妙地做了装饰,被绘成了一朵血红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