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附医院的手术室里待着,鲜少和年轻女孩打交道。 礼汀一说完。 杨洵耳根到脖子都红了,青筋根根分明。 脑子一热,急功近利地说:“如果我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如果能被你宠着,那应该很荣幸吧。” 礼汀听完,笑了一下。 杨洵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他忐忑地看着她,试探性问:“你说我有这个机会吗?” 他脑袋里冰火交煎,激动又迫切地想要破开蝴蝶的蛹,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 只期盼她回答一句“嗯。” 谁知道,礼汀微垂了眼,淡淡说:“很晚了,不打扰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杨洵却完全不想就此再无交集。 杨洵心念一动,瞧见她单薄衣裙,准备迈出透明卷帘。 担心这抹雪白融化在长夜里。 他急切地说:“如果有一天,你和那人的关系维系不下去,请一定要联系我,我会帮助你,开导你,竭尽所能地去帮你的!” 礼汀没有回头,白色的裙裾融在灯影里。 杨洵怅然若失地盯着微信对话框的转账金额。 费洛蒙的分泌需要神秘感和窥探欲。 对她产生好奇,就是crush的开始。 但杨洵觉得不满足,和礼汀不止有开始,如果她在那个坏男人那里待不下去。 他渴切地希望她,最终扑进自己的怀里。 挂上耳机,里面正放着那首他听过上千次的《梦到内河》。 “也许单手。怕扼不死我,若要死,这一刻正是愉快高峰,请给我更多。” 杨洵就着药房的白炽灯观察自己修长白皙的手。 这是一双握柳叶刀和止血钳的手,有薄茧,但干净温暖。 为什么占有她的人,不可以是我? 为什么给予她的人,不可以是我? 杨洵现在就是迫切地想知道,她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夜幕已经很深,京域大是全国顶级学府。 学校各处都响起即将关闭的提示音乐。 夏夜的风带来细微的凉意,梧桐树在空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有晚归的情侣,你追我赶地骑着单车。 笑声爽朗,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接近,掠过。 从礼汀身边经过,空气里都是甜丝丝汗津津的。 她看着他们经过的背影,轻柔地笑了起来。 平淡而美好。 礼汀的手指微微捏皱裙摆,她眼眶湿润。 在一旁看着别人幸福,被爱着,也会感到开心。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被人爱着,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被珍视,安全地好好保护起来,信念和梦都干净到剔透。 被温和对待,鼓励和帮助。 不会被捏碎,被人格摧毁,被世情践踏,被社会抛弃。 但是包括自己在内大多数人,都带着原生家庭的敏感自卑。 总觉得,不够好。 要再做得好一点,努力去爱别人,就会得到爱。 这条路对吗? 这条路不对吗? 但是也没有人,温柔地给她指出一条,明亮的、会有一个确切答案的道路呀。 她只能把救过命的江衍鹤当信念。 然后孤勇地踏上这一条,不知道结局升仙还是坠亡的无望之路。 像赌徒,抱着仅有的筹码,为了不再家徒四壁,渴望一朝翻身的妄想里,粉身碎骨浑不怕。 她真的,从小到大,一点点爱都没有得到过。 有人执迷身外之物。 人总需要有勇敢生存的理由,她只是渴望被温暖,都不可以吗? 礼汀去爱心救助站放下药膏。 敷完药,用绷带给后腿受伤的流浪猫猫缠上。 礼汀一层一层卷着白色网纱,动作细致温柔。 想起之前江衍鹤之前给她脚跟上药时,坏心眼地举动。 礼汀白皙的脸像被火燎似的红起来。 她见猫咪干渴得厉害,心想可能小猫们白天更难受。 于是,在自助喂猫机那里灌了一些新鲜的饮用水。 “喵呜——” 那只脚受伤的小猫咪,是被人遗弃的小狸花,脚一瘸一拐的,非常瘦弱,胡须参差不齐,眼睛大大的。 伸出有倒刺的小粉舌头,来舔礼汀的手心。 礼汀温柔地抚摸着瘦弱小猫的毛发,睫毛染泪,怜爱道:“喵喵,乖呀,希望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好起来了。” 到了图书馆,刷完卡。 中央空调温度很低,导致气温阴郁,礼汀感觉有点呼吸不畅。 她拉低口罩,抱着书往电梯走。 等待的时候,有女生认出了她。 指指点点,三言两语。 礼汀冰雪聪明。 她瞬间明白过来,刚才和京大人人追捧的天之骄子江衍鹤,在loofly针锋相对那场好戏,被人发到校内论坛上了。 按照江衍鹤受欢迎的程度,估计热度很久才会消耗下去。 图书馆晚归的人很多,和其他人一起搭乘电梯的时候。 她感到如芒刺在背。 那人实在太出名了,和他的隐秘传闻就像偷来的跳跳糖一样。 抿上细细一口也甜蜜刺激,但会在旁人舌尖被置喙很久。 他果然很周到呢,让她别和任何人讲。 礼汀垂下眼睛。 躲在角落里,把书紧紧抱在胸前,低下头,避开周围人探究和八卦地视线。 到了四楼外国文学专区,她径直躲进洗手间。 礼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脖颈雪白,痕迹已经从浅红沉淀到了淡紫色。 想那个人漂亮修长的手指,想象他掌心他淡蓝色的静脉,温热地覆盖在她的脖颈上。 礼汀记得。 他触碰过她的脖颈,腕骨,甚至帮她擦头发上的水流。 每一次强烈清晰的触感,都让她铭刻进本能的生理记忆中。 唯有那次,她浴室里昏厥,他施救,对她人工呼吸的记忆,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是不是能算得上是吻呢? 其实江衍鹤留下的指痕根本不疼,那个人手修长漂亮,而且有洁癖,鲜少触碰别人。 但她皮肤太白了,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铺陈的杰作。 显得触目惊心,是标记,似侵占。 礼汀向周围看了一圈,空荡荡的,只有滴水空鸣。 她停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 白炽灯在楼梯明亮剔透,将她对江衍鹤的渴望照的无所遁形。 说好的不盼春风,要借东风。 终有一天,江衍鹤会栽倒她手上。 “用十倍苦心,做突出一个。从未得到过,便知我为何。” 礼汀对着镜子,轻柔地笑起来。 眼睛的水雾,让她看不清镜子里模糊的自己。 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