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酒!” 杨舒彤自证道:“之前熬夜写剧本,咖啡喝多了,不怎么睡得着,正好喝酒中和一下。” 袋子里的那杯长岛冰茶,渗出微微地蜜瓜香。 和礼汀一样的酒,把杯子抱在怀里,都会让人感觉到欣喜。 这两个月,杨舒彤都呆在北京,礼汀的家里。 她每天都会把房间的灯点亮,晕黄的光线照耀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房间有一把梨花木制的高脚椅。 她经常会想象礼汀像狐狸一样蹲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黑发散落在冷白伶仃的肩头,瞭望着远处繁弦急管的北京城。 对方真的好美。 她抑制不住自己不去幻想她。 不是爱情,就是一种很病态的好奇,想要模仿她,想去了解她。 礼汀就这样,经年累月地孤身一人留在这个城市吗。 多少个日落月升。 不拍戏的话,她就一个人在家呆着。 漫漫长夜一个人熬。 她不会感觉到孤独吗。 杨舒彤正在思绪纷飞间。 剑道馆的会场到了。 周围有三三两两,穿着浅灰色工作服的维修人员来往。 杨舒彤日语不太好,捏着冰茶杯子,看礼汀帮她换入场牌。 礼汀和工作人员交涉,又回头讲述道: “他们说,大雪压断了电缆,晚上会场里,可能会出现短暂的供电应急,让我们不要慌,要是四周陷入黑暗,就好好地在看台上坐着,电力会在几分钟之内恢复。” 剑道馆的主会场,灯火通明,大而广阔。 装修是标准的日式黄棕色设计。 因为藤原是有名的大师,周围的警卫七七八八地站在会场四周。 今晚的训练期次,是藤原专门指导赵昊天。 赵昊天的妻子穿着日式的振袖衣袍,挥着衣摆,招呼两人坐到她身旁去,练习就要开始了。 “等了好久,你们终于来了。” 女人欣喜地说。 “这位是礼小姐吧,多年前跟组时,有幸亲眼见过你妈妈,简直惊为天人。” “是的,妈妈当年承了赵老师多次指导。” 礼汀递来一个精巧的礼物盒:“翡翠制成的,聊表感谢,师母回去再打开吧。” 赵昊天的妻子嘴角上扬:“你这孩子,倒是比小杨还用心。” 被不染凡尘的仙人比下去,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杨舒彤抱着长岛冰茶吸了一口,在礼汀的身边蹭了蹭:“师母,我现在住在小汀的家里,我还帮她养家里的水仙花呢,她送的礼物呀,也有我的一份心意。” 女人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丫头,妙语连珠,也是鬼机灵。” 杨舒彤感觉到礼汀的心不在焉。 顺着她的眼光,淡淡地掠过会场。 此时,杨舒彤注意到了一个人,对方穿着正蓝染的海蓝特级剑衣。 男人身量很高,戴着面部的护具,端立持刀的动作非常漂亮。 脸颊上戴着护具,在灯光发着闪耀的光芒,清朗又端正,就像火焰中的金阁。 此刻,他站在藤原的身后,全身肌肉放松地看着两人的交谈。 杨舒彤被对方孤拔又英俊的身影震撼到,侧头对师母说: “之前老师痴迷剑道的时候,我还不怎么上心,这样一看,这些男人拿着刀的模样,真的很帅啊,有一种披甲上阵的英勇感。” “学编剧的人,都会耽溺在自己塑造的场景里吧。” 师母笑道:“去年他复习了一部大河剧,里面的男主在漫天枫叶里,挥剑复仇,敌人的血液溅到雪白的纸门上,美得让人屏住呼吸,就像霜叶都是为他的杀戮而红。有种一叶落天下知秋的悲壮。 “老赵啊,他大受震撼,聊起他痴迷了二十年的人物,他决定开始学习剑道,也是为了防身。” “你们看到后面那位年轻人了吗,听说他家里收集了很多名刀。” “前两天,他从日本京都过来,带了一把马来克力士,乌木鞘做的刀柄,掐丝嵌宝,触手生凉,雪刃直流回锦,万金难买。” “听说对方也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但几次见面,他都佩戴面部护具,遥遥地,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礼汀显得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寂灭大雪中,她遥遥望着窗外飘摇的剑魂旗幡。 在那些焚鲸梦鹿的日式诡谲怪谈中,在骇世黄月和牡丹灯笼的映照下。 这种白色长旗,是在狐仙怪谈里引魂的。 三味线的演奏声响起来,如泣如诉。 训练拉开帷幕。 随着一声令下,赵昊天已经举刀严守中门。 剑道和中国的武术是不一样的。 武术以舞蹈和气魄作为表现形式。 他们以杀为主,一击即中,刀刀都是杀招。 “啊——” 藤原很擅长气合,配合呼吸,刀刀致命,吸气防守,呼气进攻。 赵昊天毫无还手的余地。 眼看着师父节节败退,她们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会场突然断电了。 杨舒彤刚才迷迷糊糊地喝了很多长岛冰茶,此时有些微醺。 黑暗侵袭,意识迷糊间,她想去触摸礼汀的手,让她不要害怕,可是对方却不在自己的身旁。 她不敢发出声音,怕自己不合时宜的喊声,吵到下面的人。 况且此刻在异国他乡。 杨舒彤揽过慌乱的师母:“师母别怕,这只是一场演习比赛而已,藤原是老师的师父,他一定知道怎么张弛有度地帮老师练好剑道。” 女人身上有一些类似龙涎香的气息,让她安心地想要睡觉。 她们并不知道。 他们口中的老师,正躺在地上,无助地颤抖着身体。 赵昊天被人用刀柄抵住下腹,猛地捅了一刀,是竹刀,可是劲儿很足。 疼痛让他慌忙跪倒在地,脸色煞白,额角泛起虚汗:“是谁,别杀我!” 他喉咙间发出暗哑的喘息声。 在寂灭剔透的雪光中,他迷迷糊糊地看清眼前男人的虚影。 对方和周围所有人一样,穿着剑道服,戴着面罩,身影凛然又孤傲。 他的刀尖闪着寒光,手中所持,并不是竹剑,而是日本冷兵器武士刀。 那轮弯月刹那流转,霜刃照在他的身上,就像他痴迷的大正年间的浪人剧本中走出来的英豪。 凶恶的美感总是混着血腥带来的疼痛。 对方挑破了他的剑道裤面料,在赵昊天的腿上划出血线。 赵昊天低声哀叫着,又为看到日本历史上,悲剧英雄源义经一样的战神,感到热泪盈眶。 2005年,他看《义经》的时候。 在扯不清的平治之乱中埋怨着并不出彩的剧本,直到看到血腥狰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