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见上。 关青禾面皮薄,第一次做这样传情的事,难掩害羞,所以王秘书当时问,她便脸红。 如今对上本人,更为紧张。 她从前哪里和沈经年说过这样直白又黏糊的话语。 好像沈经年这样爱说情话,也只在床笫之间问过一句“沈太太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 车内很安静。 关青禾垂着眼,打开微博看相关信息。 关于如梦令与评弹的新闻里,已有粉丝多的博主在发表综艺观后感:【明天就去看!】 底下有人回复:【呜呜呜我也这么想的,但是我点了小程序,周末不营业!!】 如梦令的营业时间是公开的,所以许多人第一时间想要去买票预约,就发现周末不上班。 但刚看完综艺,哪里忍得住。 老板娘在节目上都这样绝色动人,要是换成古色古香的茶馆里,那会更令人心醉。 其余人纷纷评论。 “不是吧,我还要两天才能看见老板娘?” “我这两天难道要靠重播这综艺才能活下去吗。” “@关青禾能不能把曲子上线,我当铃声。” “老板娘真的好美,好有气质,我词穷,她抱琵琶是一种惊艳,后来上台,直接让我心动了!” “我总算明白以前老祖宗们为什么喜欢喝茶听曲了。” 关青禾如今想开了,虽然大多人因为喜爱她的容貌而想来茶馆,但听了就是听了,也算让他们知道评弹这事。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会留住客人。 至于自己的容颜,是锦上添花。 “关老师。”耳畔沈经年嗓音清冽。 “……嗯?” 关青禾迟迟回应。 沈经年说:“字好看。” 关青禾眼睫轻眨,与他四目相对。 沈经年又道:“意也好。” 关青禾听了两句,怀疑他还有一句。 果然,男人眉眼清淡地笑:“我很喜欢。” 关青禾脸上的红晕在车内的暖光下遮掩不住,鲜艳如桃粉腮红,蔓延至颈间,温柔甘美的气息逸散着。 她不知道回什么,哝哝道:“嗯。” 沈经年却覆住她放于腿上的手,低声询问:“关老师这句话是在回答上次我的问题吗?” 他的眸子不眨地盯着她。 关青禾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才点头:“……算吧,” 她不知道什么才算爱上一个人,或许自己早已心动,但愿意去尝试他说的那样。 沈经年慢条斯理地挤进她的五指之间,十指相扣,掌心温热,贴着她的手背。 “我接收到太太的意思了。”他缓声,唇边衔着笑意:“我们会相爱,我对此深信不疑。” 他的低语只有关青禾能听见,耳垂生热。 沈经年并没有令她更涩赧,而是取出那紫檀木底座:“关老师今晚把这半成品送给我,是不是故意的?” 小木块在他的指尖,像个小玩意儿。 “什么故意?”关青禾也不记得自己怎么想把这送给他,明明其实只送花笺也可以的。 她问完,反应过来。 沈经年同时告诉她:“关老师怎么会觉得,我看完花笺内容之后,还能冷静地独自留在公司。” 关青禾反驳:“不是。” 沈经年笑说:“好,是我自制力太差。” 关青禾红着脸:“嗯。” 平时她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回答,今晚当然是把问题推到他身上了——本就是他自己没忍住。 想到这,她又心如鹿撞。 原来,平日淡然自若的沈经年竟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如此焦急,迫不及待地来见自己。 这样的行动比言语更动人。 回到家时也才九点半不到,王秘书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沈经年打发走了。 关青禾问:“这底座到时候怎么接上去?” 沈经年说:“要是不想做其他的,可以直接放。” 关青禾想了一下,“不会掉吗?” 沈经年看她,温润一笑:“平时放在那里,没有人去动它,怎么会掉,而且琵琶玉雕摆着,还能自己拿出来把玩。” 关青禾没想过:“这还能玩?” “玉这种东西就好像核桃。”沈经年和她解释:“有时候常碰,比冷冷放在那里更好看。” 关青禾听懂了,点头,又不免脑洞大开:“那要是做成真琵琶,配上弦,岂不是可以直接弹?” 她平时只见过琴头那边一点位置用玉石做的琵琶,没见过纯玉的。 沈经年思忖:“还没试过。” “要不,让望月楼送块玉石过来,雕了试试?” 关青禾摇头:“还是算了。” 玉石琵琶就算配上弦,也不能抱,只能放在那里当摆设。 底座今晚算雕好,虽有些粗糙,但没有不对的,只剩下那巴掌大的小琵琶还未完工。 明后两天得尽量雕好。 沈经年回来要看综艺,关青禾问:“王秘书说你一个人看的,没看完吗?” “看完了。”综艺的原片他都有,自然看过不知多少遍,今晚没看完不算什么,“我还没和你一起看。” 关青禾说:“这有什么。” 沈经年叹了口气:“关老师,你怎么这样不懂情调。” 关青禾:“……” 可是重复看节目,怪无聊的,他竟觉得有情调。 她是个务实的性子,见沈经年温润的目光看着自己,口随心动:“你应该更喜欢评弹吧?” “不如,我弹一曲?” 比起节目,自然是关青禾这个提议更吸引人。 沈经年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瞧着关青禾兴致勃勃地去屋子里取出她从清江带过来的一把琵琶,是老爷子当初为她定做的,已经许多年头。 沈太太明明刚开窍,每个提议都让他心动。 他撑着半边脸,倚在桌边,深深觉得,自己被沈太太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了。 可怎么办呢。 他很乐意入局。 关青禾抱着琵琶在他旁边坐下,还穿着白日的旗袍,在夜晚之下,刺绣提花变得有些朦胧。 她问:“你想听什么?” 沈经年没说,而是慢条斯理开口:“我不点歌,你想让我听什么,我就听什么。” 关青禾手搭在弦上,想了会儿,指尖拨弄,一串清灵的曲声在院子里荡开。 不到两秒,沈经年就听出了是哪首。 “《白蛇》。” 他第一次在茶馆里点的歌。 沈经年念出声,关青禾自然听见,这两个字没有被琵琶声遮盖住,沿着耳朵微微灼着她。 选这首曲子,一是因为她如今记得的初见那天。 二是…… 关青禾有那么一丝,是想到了这首曲子的最后一句话。 “但愿干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