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裁决官逆行倒施。 来不及换下的血衣贴在赵渡身上,勾勒出完美流畅的肌肉曲线,院长说了半天,他无动于衷。 只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紧紧锁着陈岁安。 ——叮。 手环收到一条即时信息。 【彭钰童:落基山脉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碳基生物。】 【抱歉,裁决官。】 从人的搜索范围直接扩大到了碳基生物,没有任何发现。 紧接着下一条接踵而至。 【陈部长可能遗留、残留的人体组织,血液骨骼已清理完毕。】 【萧劲已送回执行部。】 “院长,心脏打印好了!!” 护士面带喜色,几个人抱着个液氮盒子冲进来。 ——刺啦。 天花板上方360度无死角喷涌出消毒蒸汽。 在院长的沉稳的一声令下中,手术正式开始。 就在大家有条不紊地开展中,没人看到原本站在一米开外的赵渡,慢慢退了回去。 他宽阔板正肩线微微松弛,没人看到,他如释重负般地靠在墙上,喘了一大口气。 黑夜燃尽,黎明启阳。 陈岁安醒来是在第二天清晨。 还是那间熟悉的病房,那熟悉的紧闭着的窗帘。 他颤动着眼皮,在将醒欲醒之际耳畔传来一道更加熟悉的声线,搁在病床沿上干净修长手指被温暖干燥的掌心完全包裹,清冽墨香轰地一下钻进混沌脑海。 陈岁安慢慢睁开眼睛。 赵渡倦怠的眉眼,皱褶的衬衣领口,带血的袖扣,还有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都深深镌刻在他眼底。 他急切而苍白地解释,甚至要在陈岁安醒来第一时间解释。 “我没有杀你。”他说,“从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我知道......”陈岁安陷在病床上,脸色几乎白到透明,他气息奄奄的说:“可我......会杀你.......你介......意吗?” 作者有话说: 昨晚打游戏忘记修了,鞠躬。 第35章 铜柱地狱 苛责的话怎么也就说不出口了 “3月30日晚九点整, 帕斯塔黑市创始人霍伊尔·艾索利斯在社交软件面向全球公布了一条个人视频,其内容主要阐明与执行部部长陈岁安进行六千枚导弹交易事项,用于炸毁五千多万枚近轨卫星, 此事件引起剧烈反响, 而本台得到可靠消息,昨夜陈岁安部长遭到刺杀,性命危在旦夕。”女主持面色严肃,语态严谨,“纠察队两名纠察官已与4月1日提前上任, 坚决表示彻查此事。” 青白晨光漫进这间安静病房,雪白墙壁上的全息投影新闻在下一秒换成硝烟未尽的天空直播。 “然而对于陈部长是否故意损毁近轨卫星及与霍伊尔交易之事尚且没有直接证据,请民众不要恐慌,切勿激进行事。” 天色阴沉,滚滚黑云。 “你不会杀我的。”赵渡异常冷静:“至少在判刑之前不会。” 骤然失去了温度的手指变得冰凉,陈岁安把手缩回雪白床单之下, 在温暖的被子里捻了捻那一小块儿皮肤。 “对不起。”他突然垂眸说。 “有时候情绪反扑上来。” “我也恨自己。” 赵渡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什么情绪。” “没什么。”陈岁安小幅度晃动了下头,“今天几号了?” “3月31。” “知道了, 你不必在这守着。”他目光平静透过窗户天边滚滚乌云,眼底暗淡, “我想休息一会儿。” 赵渡没走,他站在病床前一动不动:“不想调查是谁开的那一枪吗?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王志吗?” “王志骗了我两年, 我确实挺蠢的, 昨晚去黄石公园之前我其实很清楚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纯良, 我想试探他,留着他引机制出来, 现在他死了……那晚在超级大厦他以为我必死无疑, 所以.......” “所以什么?” “呵呵, 我让他联系吴克,顺便帮我带几句话。”陈岁安低低笑开,不可思议道:“他问我,有什么遗言要留给你。” “......” “他说,陈部长您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裁决官吗?” “可能是两年来我对他的照顾换得他对我的怜悯,又或许是还想从我嘴里继续套出有用信息。” “这段时间我一直把他关在执行部地下室。” 昨晚地下室皎洁的月色此刻后知后觉爬上陈岁安冷白的脸颊,他毫无波澜地看着病床前赵渡,轻声说,“抱着他被人胁迫或是无可奈何的希望,我给了他十几天的坦白机会,但他却想给我致命一击。” “昨晚,他对我开枪是么?” 赵渡不置可否。 “那枪是出发前我给他的,让他防身。”陈岁安喃喃叹息,“你看,真心什么都换不回,这个宇宙岛想杀我的就那么几个,反正只要不是你,都没关系。”说完他用被子把自己完全罩住,一副不愿再谈的模样。 赵渡静静凝视铺在枕头上的乌黑发梢,指尖轻颤:“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是裴瑎路哀他们正式上任的日子,行事嚣张的陈部长不出席说得过去。”被子底下瓮声瓮气:“作风克己的裁决官不出席说不过去,所以......你明天不来了。” 话落,整间病房沉寂了很久,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浮动在着半空之中。 久到陈岁安昏昏欲睡,方才听到了一句掷地有声的回复。 赵渡说:“我对你,从来没有克己。” 清浅脚步声随着房门关闭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 陈岁安辗转地捂住心脏,因为不是自己原装心脏所以掩藏不了跳动的速度吗? 推翻机制这条路漫漫,注定是条无法回头布满荆棘的血路。 他孤身上路,背后茫茫一片,从未奢望期盼过能与他人并肩前行。从有心利用赵渡开始,到好奇心旺盛,再到现在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隐晦。 好多次都在思考,要不算了吧,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 自己注定是个跌得粉碎的人。 可是好多次当真正与赵渡相处时,这些怯懦念头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到他离开,大脑立刻又会被这些哀切念头侵占,如此反复折磨心神。 陈岁安捂着心脏,在一身冷汗中慢慢翻身坐起,撑着墙壁慢慢踱步至窗台边。 远处矗立在朦胧晨光中的天枰标志默默无闻俯瞰众生,平日繁华热闹街道人群寂寥空荡,数盏还未熄灭的路灯集成虚浮的光带,在白昼与黑夜交替之际徒劳无功照亮这片南半球大地。 “不能再等了......” 他拿起桌上摆放整齐的手机和手环,下定决心。 “把家里的药带来过来,顺便再戴几套登山衣物。” 吴克纳闷儿:“部长您没在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