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迫沦为实验工具,然后机制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会派他们回到地面,由陈家人抹去记忆成为杀人工具。”陈岁安语速飞快,不断在问题中总结答案,“裴瑎路哀也是如此,不过机制为什么又那么多的能耐,控制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反抗或者阳奉阴违呢?” 赵渡适时提醒:“实验。” “对实验!”陈岁安猛地停下脚步,歪头仔细思索着,“有点不对,假设机制用这些人做实验,一定有目的,他已经是宇宙岛高高在上的神祗,权利比我们任何人都大,声望也比我们任何都强,在人民心中,他就是造物主。” “那他为什么还要抓人走,他想搞什么?战争军队?不对不对,宇宙岛没有战争,单纯只是想弄死我的犯不着抓走几千万人。” 陈岁安走来走去,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吴克敲门了。 他跟赵渡对视一眼,冷静下来,清了清嗓,说:“进来。” 吴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推开门喘了两秒。 “部长部长,胡毫和海科高地研究所查到了!” 陈岁安:“说。” “胡毫,男,46岁,五年前9月26号于上班期间消失,刚刚分部部员直接上门走访了海科高地研究所,海科高地研究所是一所专门研究基因改造工程的研究所,工作人员多达三万多人,无一例外,他们都不认识所谓消失的胡毫,并且对他没有丝毫印象,不过我们在他们所曾经用过的打卡系统里找到有关胡毫的蛛丝马迹,上面显示他从大学毕业就被招进了研究所,一直从事基因研究工作,期间还多次获得过重要奖项,资料显示,他当时在海科高地的身份是高级基因工程师!最后他的打卡时间是9月26日早上9点,没有下班打卡记录。” 陈岁安紧接着问:“家人呢?他有没有家人,是不是被胁迫?” 吴克答:“没有查到。” 消失了五年的胡毫真实年龄其实应该是51岁,他现在仍然被赵渡的震慑控制着,僵在拷椅里,除了呼吸,连眼皮都无法眨动。 陈岁安望向赵渡。 “给他解开,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下一秒,胡毫仿佛苏醒过来,眼底一片茫然地看着审讯室里三人。 陈岁安顾不了脏污,绕过地上尿液来到胡毫面前,他冰冷地注视着胡毫:“你被抹去了记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这世上没人能做到把你存在的一切痕级全都抹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真正做回自己。” 胡毫死寂的眼珠瞟了瞟陈岁安,他突然癫狂大笑起来,然后脑袋一歪,嘴角涌出大股鲜血。 “叫医生来!!”陈岁安拔高的音量甚至还没消散,胡毫身体一团,就这么死了...... 吴克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这......” “赵渡,找到机制入口的精准地址座标在黄石公园哪里?”陈岁安闭了闭眼,少顷直起腰,问,“你告诉我。” 赵渡:“这是个圈套,你现在不能去。” 陈岁安:“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傻。” 吴克根本不清楚自己仅离开了一个小时,怎么事情进展这么大,他张大了嘴,弱弱问:“什么座标,什么入口啊?” “你先出去。”陈岁安头也不回说。 “哎呀卧槽,吴秘书!”门又被打开了,隔壁负责审讯的部员突然闯进来,“啊!部长!” 他话锋一转,看清立在灯下之人差点吓尿:“裁决官?” 随后又看到死在拷椅里的胡毫,音量高不止八度:“啊??!!” 陈岁安倦怠地揉了揉眉心:“隔壁的也死了是吧?” 部员觉得自己也快死了,负责审讯还没上刑呢,突然就死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支支吾吾回答是。 “你们都出去。” 吴克赶紧架着人走了。 审讯室陡然冷清下来。 陈岁安上前两步拉住赵渡手,垂着眼眸低低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那么傻以身涉险,入口仅仅只是入口,目前我手上根本就没有能够安全无虞穿过岩浆抵达地壳的设备,我不会去。” 赵渡无机质似的褐色瞳孔看着陈岁安乌黑秀亮的发顶,没有接话。 陈岁安继而抬起头,轻轻触碰下了赵渡嘴唇,小声说:“从现在起我干什么都会告知你,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你告诉我吧,我会很听话的,好吗?” 赵渡伸手抱住他。 陈岁安伏在他肩头,继而又说:“我只是想展开调查,不想自己那么被动,那个入口我甚至不会去看,只是让吴克他们时时刻刻监控着,好吗?” 陈岁安伸手环住赵渡紧实腰身,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抚平担忧。 良久之后,赵渡哑声道:“你保证。” 陈岁安在他肩头辗转了下,掷地有声回答:“我保证。” “好。” 两人紧紧相拥在白炽灯下,久久都未分开。 申冤地狱,回溯到这里。 陈岁安略微有点失神,同时心中笃定,后来的自己肯定食言了。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赵渡清浅声线,他嗓音仿佛浸在黑夜里那样不可捉摸。 陈岁安听到他说。 “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两件事,就是把地址告诉你。” 在无穷无尽的浓雾和仍在流动的回溯画面微光投照下,陈岁安清晰地看到赵渡藏在瞳孔里的无尽悔恨,他问:“还有一件是什么?” 赵渡自嘲般锁紧眉头,说:“在那间双人关押室里,差点掐死你。” 陈岁安无声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什么。 最后他才斟酌地补道:“我没有放在心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后来我还是下去了是吧?”他小心翼翼试探,“抓人、审问、震慑、坐标,其实都是路哀裴瑎精心设计好的圈套是吗?” 赵渡轻轻嗯了声,艰涩中说:“当年草蛇灰线埋伏太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话是他说的第二遍。 陈岁安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了,窒息和疼痛汹涌而来。 他说不出一句话,仿佛只要说出一句话。 就会撇清关系,亦或者毁掉关系。 是什么关系。 他明了。 感情关系。 只要回答说:当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听话。 在这句前提下,两人是什么关系? 只要回答说:当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意孤行。“ 在这句前提下,完全可以将两人拉回未挑明,隐藏在情愫下的朋友关系。 可陈岁安并不想这样回答,也很渣的不想承认前者,所以,他沉默。 哪怕这种沉默在赵渡直言爱意的当下,与冷暴力没有任何区别。 他恨自己,却又如履薄冰的竭力的想要维持如此脆弱的感情。 自己,真他妈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