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耀的最高层次,是自爆。 无论意识形成的机制还是肉.体形成的机制都能解决。 或许你会看到那封遗书,然后痛苦地活下去。 届时,请原谅我的自私。 窗外大雪愈发下大,糖槭树被压弯了腰,银装素裹的世界纯净无暇。 陈岁安抓起小茶几上的烟盒,用指尖点燃,再次拨通电话。 “你在哪?”不待陈岁安开口,裴瑎主动问,“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在忙,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什么。”裴瑎语焉不详,又问了遍,“你在哪。” 陈岁安猛吸了口烟,缓缓躺倒在沙发上,“裴瑎,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权限。” “是吗?”裴瑎轻笑道,突兀问,“你就那么爱他么?” “是,所以希望你明白,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陈岁安说,“给你来电不是叙旧也不是聊天,只是告诉你那一天快到了,请你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 “这么快?”裴瑎问,“机制的意识形态谁也摸不清楚哪一刻是真哪一刻是假,你用什么办法确定?” “凭什么告诉你?” “好吧,等我确认他死了,我会把控制器交给你。” 陈岁安掸落一截黑色烟灰,“随便,挂了。” “等等!”裴瑎叫出声,意识到不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控制器,为什么现在说随便?” 人都死了,要什么控制器。 陈岁安不想跟裴瑎多说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再次静下来,而人一旦闲起来就会胡思乱想,心乱如麻地乱想,血液加速流动,会急躁,注意力会不集中,干什么都是茫然的,这里弄一点哪里弄一点。 陈岁安把存在手机里的那张单膝跪地的侧影看了又看,心都开始慌起来。 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进入倒计时真是可悲啊,可是好想好想,贪婪地活久一点。 他倏地站起来,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至少要找点事情做。 他先是给壁炉加了点柴火,看了会儿,脸颊烤的一片通红,有点发痛,又去厨房喝了一杯橙汁,出了点汗浑身不舒服上楼洗澡,涂好身体乳后在衣橱找了件赵渡给他收拾的米色毛衣,然后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看外面。 什么都看不到,很大的风雪,万物都被雪花覆盖。 随着雪越来越大,天色也愈发暗沉,明明才下午三点多,却暗淡得像暮色。 他打算下楼,无意路过储物间时,从微掩的门缝中看到一屋子的乐器。 陈岁安好奇推门走进去,摁亮了房间灯。 这其实不是储物间,只是倚墙的小柜上放着一些坚果零食茶水,房间整中央放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但墙上挂着的把颇有年代的小提琴。 艺术是必修课,幼时的陈岁安很喜欢,不过长大因为没时间就不怎么碰了。 房间仅有的小提琴和钢琴,不是巧合。 赵渡是怎么知道自己只会小提琴和钢琴的? 他掀开琴盖坐下,下意识想解腕间表带,忘记刚刚洗过澡没有戴。 指尖略显僵硬的落在黑白琴键,弹了几个简单的音符。 很快,熟悉的肌肉记忆让琴音流淌而出,悠悠扬扬地漫开。 楼下,糖槭树林。 “以后不准骗他。”赵渡冷冷撇了眼焉头巴脑的三儿,“在树上吓到他怎么——” 他话音猝止,也停下脚步,在漫天风雪抬头望向二楼。 二楼光线澄明,暖光打在一道模糊的剪影身上,细细琴音穿透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穿透钢筋水泥浇灌的厚实墙面传到楼下。 三儿眼前一亮。 “他在弹琴!好久都没听到了!” “住嘴。” 三儿闭嘴…… 就这样,一人一鸟在雪白天地中静立,直到一曲结束,赵渡若无其事开门,缓步上楼。 陈岁安穿着米色毛衣,背脊挺直,双手还放在黑白琴键上,他背对着门口,眼睛却望着落地窗外。 好像在出神中等着归人。 赵渡脚步很轻,忽地他从后抱住陈岁安。 “再弹一首。” 温热混杂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陈岁安背脊一僵,没有回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赵渡继续抱着他,吻他发顶,“喜欢这个地方吗?以后我们可以常常住在这里。” 以后,好沉重的承诺。 陈岁安慢慢挣开,撑着琴沿站起,垂下薄薄的眼皮,兴致不是很高。 “以后再说吧。” “怎么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赵渡想要拉他手,也被躲过,真正蹙眉了,“是我回来太晚了吗?” “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陈岁安叹气加摇头,“坚果送到了吗?” 难得见赵渡吃瘪,陈岁安极短地侧头笑了下,然后立刻被抓了个现行! “你很高兴。”赵渡缓缓靠近,居高临下觑着他,叫,“宝宝。” “......” 陈岁安就不一样了,经常吃瘪,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瞎说,“你知道吗,这房子静得可怕。” 赵渡眼神明显颤动了下,嘴唇也是张着好几秒没说出话来。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陈岁安故作姿态,眼波流转斜睨着,在擦身而过中说。 “以后你一个人来感受吧。” 赵渡追上去,揽住陈岁安肩膀强行将人拽了回来,然后压在墙上,脸色不是很好看。 “说什么气话。” 陈岁安也不甘示弱,抬腿要踢人。 “让开。” 两人捱捱擦擦,打闹像调情。 赵渡说不要走。 陈岁安说我下楼! 挣扎里脚踝被赵渡稳稳握住,强行地摁向自己腰间,迫使陈岁安盘着。 “不是说这里是家么,我们的家为什么要我独自来,要来一起来。”赵渡轻轻抵上陈岁安额头,“生气的时候不要说刻薄的话,宝宝。” 这个姿势十分尴尬。 陈岁安咬牙切齿,“你到底放不放开。” 身体某些地方又起了反应,他往后缩,色厉内荏。 “赵渡,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说也不行,勒威克港属的是你的名字,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陈岁安有些失语,“你......什么时候。” “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喜欢什么我会送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兜底。”赵渡慢慢贴近,贴上他嘴唇,低沉而含混,“我爱你,你知道吗?” “从前的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你,所以我问了外公,问了舅舅,问了吴克,问了教导你的所有老师,你身边的所有人。” “不过他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他们也对你都不清楚,所以我只能一遍遍的试探着做,希望能留住你希望能让你高兴,希望你能喜欢这些东西,顺带也能分出一点喜欢给我。” 他抚上陈岁安蹙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