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鸢的目光避无可避,尽管她什么也没提及,但林淮安知道褚鸢已经知道他和沈越的事情了。 褚鸢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沈越还需要二十分钟才能赶到。 还有时间,她不介意和林淮安拉一拉家常。 “知道。”褚鸢点头。 林淮安:“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知道了他的自私,见到了他内心的丑陋,褚鸢应该很讨厌他吧。 林淮安神情忐忑地看着褚鸢。 褚鸢的眼睛是她整张脸最出彩的地方,上挑的狐狸眼水光潋滟,在她的注视下,被注视的人总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 就好像现在,林淮安觉得自己正被她爱着。 “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 褚鸢话锋一转,“我只是不喜欢你一直带着一个面具生活,或许你该照照镜子,你平时笑起来真的很丑。” 林淮安愣住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褚鸢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出人意料,但一想想,也确实是褚鸢会说出来的话。 ——她不爱任何人,又怎么会在意他的过去。 林淮安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以后别装了。”褚鸢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的演技太差了,就你那样子难怪沈越会不相信你。” “好。”林淮安答应了,“我会做回自己。” 答应的还挺快。 褚鸢略显诧异。 林淮安这么听话的样子还真勾起了褚鸢的兴趣。 如果他不是主要角色,褚鸢还真会心软放过他。 可惜,他不是。 褚鸢心里微叹,把头靠在了林淮安的肩膀上。 “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我先睡一会。” 睡吧。 林淮安心里默念。 褚鸢入睡很快,几乎是她刚说完话,呼吸声就平稳了下来,速度快到林淮安产生了她根本就没睡的错觉。 脑中一副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近乎相似的情景击中了林淮安的大脑。 “出租车上,你在装睡?” 林淮安想到了出租车上褚鸢的呓语,就是那句呓语点燃了他内心沉寂的胜负欲。 “记不清了。” 褚鸢的眼睛睁开了一瞬,嘟囔了一声就又闭上了。 林淮安判断不出褚鸢话里的真假。 但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依靠真假辨别的,只要心中有了怀疑和偏向,那就是真相。 林淮安把褚鸢放到了沙发上,担心她受凉,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 褚鸢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淮安。 林淮安看了一眼手机:9:35 二十分钟过去了,沈越也该来了。 …… 出租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公寓前,一声开门声响后,沈越从车子里面走了下来。 看着眼前破败的公寓,沈越抿紧了嘴唇。 从未想过雁城还有这么一处公寓,闻着空气中漂浮着的腐水味,沈越不用思考也猜到了这是褚鸢的家。 楼道里的灯坏了,一眼看过去都是黑的。沈越摸着黑踏上了楼梯,只有手机闪烁出的亮光照亮了前路。 沈越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 这是褚鸢的家。 沈越知道,现在里面不止只有褚鸢,还存在一个他极为厌恶的人。 “林——淮——安。” 沈越默念这三个字,碎发掩饰下的眼眸里有愤怒的火光跳跃。 “叩叩——” 两声敲击声响后,沈越听到了屋内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沉稳的,有力的脚步。 是林淮安。 沈越沉默地看着眼前紧闭的门被打开了,看到了房门背后那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孔。 “褚鸢呢?” 没看见褚鸢的身影,沈越心一紧,下意识询问。 林淮安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这个笑容是多么不合时宜,让人感到古怪。 林淮安说:“她在休息。” 休息? 沈越眸色一动,转身就准备进去找褚鸢。 “她在客厅,睡着了。”林淮安关上了门,背对着沈越说,“小声点,别吵到她了。” 沈越脚步一顿,心中对林淮安厌烦,但还是放轻了脚步。 客厅里,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长发委顿,露出了熟悉的侧脸。 林淮安没说谎,褚鸢是在睡觉。 可这才不到十点,褚鸢这么早就困了? 沈越走近,在沙发前停下。他弯下腰,想看清楚褚鸢的脸,可还没等他撩开长发,脖颈上一处痕迹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熟悉的痕迹,不久前他也曾在褚鸢身上留下过相似的痕迹。。 沈越的手指拨开了褚鸢的长发,指腹间摸到了一丝黏腻,湿润的触感让他心又是一沉。 没有了长发的遮挡,褚鸢脖子上的红痕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白皙的肌肤上全都是红痕,白色和红色的对比极其惨烈。还有褚鸢的手腕上面的两条勒痕,肿得不成样子。 灰色的地毯上凌乱不堪,粉色的丝带皱巴巴的挂在桌角上,白色的药膏挤出了一半,剩下的丢弃在了垃圾桶旁。 看着这幅场景,破碎的混乱的画面瞬间浮现在了沈越的脑海中。 沈越能想象出在他来之前这里曾发生了什么,也想象的出有更多痕迹被褚鸢的衣服给遮盖掉了。 ——他们睡了。 沈越麻木地想,原来电话里他听到的古怪声音就是这个意思。 褚鸢打电话给他,电话里的声音很沙哑。沈越开始以为是他听错了,但现在想来是他太傻。 替褚鸢把碎发撩到耳后,沈越收回手,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林淮安。 林淮安把地上的散落的东西收拾好,感受到了落在背上的冰冷视线,他站直了身体,和沈越隔着两米远对视。 屋内无声的寂静蔓延开来。 黑暗中,沈越和林淮安的视线碰撞。 这是两兄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眼看待对方,从对方的眼睛里他们都看到了相似的占有欲。 真的很可笑。 沈越想,难怪最初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能玩在一起。 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喜好也一模一样。 林淮安抢走了他的父母还不满足,如今还要夺走褚鸢。 沈越向来冷静,只有面对林淮安时才会显露出真实的想法。他现在是愤怒的,可这次的愤怒和以往的都不一样,这一次他想杀了林淮安。 “你强迫她?” 沈越捏紧了拳头,只要林淮安敢说一个是,他的拳头会不管不顾地挥上去。 尽管沈越极力压抑情绪,但林淮安比他更敏锐,不动声色道:“没有。” 没有。 他没有强迫。 一开始确实是半强迫的姿态,但林淮安知道那是褚鸢故意的,她故意装作不堪受辱的模样刺激他。 可这些话林淮安不会告诉沈越,他巴不得沈越误会褚鸢,最后就此放弃和他抢人。 “你说谎!” 沈越低声反驳。 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