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喝啊,等会该凉了。” “哦,好……” 陆汀捧着小碗,轻轻喝了一口,张嘴的时候腮边微微鼓动,看起来很可爱。 像个奶娃娃,就是太瘦了,程母在心理想着。 “很好喝,谢谢程妈妈……” 这个称呼把女人叫得呼吸一窒。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一方面不喜欢陆汀和自己套近乎,一边觉得还怪好听的…… “好喝什么,街边铺子随便买的,你还真是好养活,就是不省心,只知道添麻烦。”女人一边说一边又盛了一碗。 “对不起……”陆汀再次垂下了耳朵, 他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失望。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程母口中所说的街边随便的烂铺子会是全城最高档的餐厅,想进去吃饭必须预约,一个菜的价格抵得上好几顿饭的程度。 “好了好了,别拉着个脸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弄到医院来的?谁欺负你了?” 陆汀的表情一怔,瞬间褪去了血色。 “没……没有……我不记得了。” 他当然还记得,甚至记得清清楚楚。崔必安的脸,和崔必安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海里不停地盘旋。 “还瞒着?知不知道你不说会添更多的麻烦。”程母知道陆汀不说,自己儿子也会去查。 “又不怕,不管是谁,只要你说出来,我帮你打他。”程母信誓旦旦地说道。 本来脸色苍白的陆汀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但是一想到崔必安地威胁,瞬间又笑不出来了。 “真的是我自己摔倒了,没有别人……”陆汀垂下眼睛,蜜而长的睫毛遮盖住眼中的情绪。 程母叹了口气,然后不再追问。 “那行吧。”她站起身来:“你先把汤喝了,我出去一趟,你好好躺着别乱动,马上就回来。” 女人出门以后,陆汀吐了一口浊气。 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艳,洁白的花瓣欣欣向荣,但是偶尔一阵风吹过。好看的花瓣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空中飘落,掉入泥土之中,无法挣扎。 就像是现在的自己。 但是这一切又好像是梦,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噩梦,梦里崔必安才会出现,他根本没有拍过那种照片,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但是上天注定不会让陆汀继续自欺欺人。 手机震动,提示着主人有新消息传来。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来307号房。” 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号码,但是陆汀已经手心一紧。 “不然你会知道是什么后果。” 陆汀死死握住手机坐在床上,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色,他瞪大了眼睛,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可能…… 黑暗中就像有一双属于崔必安的眼睛,时时刻刻紧盯着他的动静。 陆汀把那条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他很想问一句:你是谁? 但是其实答案陆汀早已十分清楚,再多的借口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陆汀不再犹豫,五分钟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他下床穿上鞋,走到门口看了眼情况,程敬之和程母还没有回来,但是他不保证两个人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只能赌一把…… 陆汀打开门,走了出去。 中途问了路,陆汀很快就来到了307号病房。 他站在门口,面前的门的背后仿佛存在一个无间地狱,只要一打开,就会让自己陷入深渊之中。 陆汀在心脏疯狂跳动的时刻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握住门把,最后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推开那一扇门。 入眼的就是普通病房的风景,房间里却没有人,空荡荡的,只有偶尔被风吹起的床帘是动的。 他确定这就是307号病房。 陆汀疑惑地走进去,环视了一圈,本以为是被骗子耍了,刚松一口气,身后的门就猛地被关上。 “砰——” 陆汀被巨响惊得回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巨大的力气淬不及防地压倒在病床上。 “放开……唔!” 钳住他的人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乱叫,你想把其他人也引过来吗?” 陆汀挣扎的动作一顿,他听出来了,是崔必安的声音。 “这才乖嘛,还以为以前给你定的规矩你早忘记了呢。” 崔必安松开他,然后做到一旁的沙发上,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狗一样。 “过来。”陆汀听到对方说。 但是他没动,而是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可恨的男人。 “啧。”男人起身一把抓住陆汀的头发,使其被迫仰起头来。 “我说过,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 男人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力气很大,整个脖子仿佛都要被他掰断了。 “你……你把照片给我……” 盛怒中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突然就笑了,手里的力道也随着松开。 陆汀趴在床上剧烈咳嗽起来,本就还没恢复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他听到崔必安对他说:“你以前胆子可没有这么大的,看来这段时间以来,你被娇惯了不少啊,都忘了规矩是什么了。” 崔必安坐回到原地:“想要照片可以,但是得按照我之前教你的,你应该还记得吧,奴隶怎么讨好主人的?” 说完,崔必安也不急,静静等待着陆汀的动作。 他就是拿定了陆汀的软肋,知道陆汀必定不会就拒绝。 事实也是如此。 陆汀摇摇晃晃站起来,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 他沉默地望着男人片刻,然后在对方的视线里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缓缓地跪到地上。 “请……请您把照片给我……” 手心里传来的刺痛让陆汀无比的清醒,他知道现在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他别无选择。 他不是没想过报警,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他无法忍受照片流传到程敬之眼前,如果先生信了,真的以为他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怎么办? 结果一定是被抛弃。 “低着头干嘛,把头抬起来。” “把照片给我……” 崔必安的神情变得危险:“你不乖了。” “……” “因为你的原因,现在我心情不好了,本来想把照片给你的,所以现在也不想了。”崔必安手里捏着那张照片,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知道怎么让我开心,我以前教过你的。” 陆汀用力咬着牙,强烈的屈辱感让他捏紧的双拳颤抖。 他按照崔必安的意图,缓缓攒动动双膝,一寸一寸向着眼前的疯子挪去。 每挪一寸,他的尊严就被磨掉一寸,最后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像被砸烂得土瓦片。 “这才乖嘛。”崔必安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