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腿软得走路都软绵绵的。 他将自己大半身的重量都挂在林是非身上,说道:“我现在又不羡慕他们一家三口。林是非你转弯,咱们去那边看看,我转不了,腿软。” 以前身边没有林是非时,岳或每天都在渴望能够得到沈婉的关注,以及岳释的关心,可是一次都没有。 不止一次都没有,上天还老是喜欢跟岳或作对。 哪怕岳或自己一个人并不会去游乐园、海洋世界馆这样的大型娱乐场所玩儿,只是正常的去学校,再从学校回家,他都能在路上碰到岳释带着岳含舒。 而大多时候是碰到他们一家三口。 就好像他越羡慕、越得不到什么,上天就必须要让他一直瞧见什么。 因为岳释也是他的父亲,小小年纪的岳含舒知道这点以后,很害怕有人跟她抢爸爸。 每次见到岳或都会大声斥责地让他走开,让他滚,甚至还会拿小石头丢他。 童言无忌,但童言有时候听起来,真的比大人的忽视不在意还要伤人。 察觉到前面的人影时,林是非眉目漠然,但岳或明显不想多说,他就更不会主动提起破坏星星的心情。 不过听到他说腿软,林是非眼底还是浮起淡笑,侧眸看向岳或,说:“上去的时候,星星说了不害怕。” “我没有害怕啊,”岳或嘴硬道,“我才不怕。” 真不怕的话,在从大摆锤上下来的那刻,人体的身体机能只会因为剧烈的失重下坠而造成短暂的腿软,到地面走几步大概就可以好。 而不是像岳或这样,已经挂在林是非身上将近二十分钟,还丝毫没有恢复好的意思。 看着他唇瓣颜色有些淡,应该是吓的了,林是非心里有些心疼,也不再逗他,道:“嗯,星星最厉害了。” “那不走路了,让我背你好不好?” 说实话,岳或想让背,但他眼睛巡睃周围,人真的好多。 他拒绝:“不用。要脸。” 林是非没忍住低笑出声,嘴上应着“好吧”,胳膊却在同一时间直接横在岳或腰间,单臂便把他抱了起来。 岳或震惊到瞳孔微颤,在林是非另外那条胳膊也要伸过来想到他腿弯下,而即将形成明目张胆的公主抱时,他吓得连忙改口说道:“背背背背背背……” 计划得逞,林是非面不改色地松手,应:“星星乖。” 而后他脊背微弯,双手朝后找到岳或的大腿朝上用力,便毫不费力地将他送到自己后背,稳稳托住。 周围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许多过来,连岳释他们都随大流向后扭头观察。 只不过两道年轻人的身影是背对着他们,岳释只觉得那个被背的少年有些眼熟,没在意。 岳或嫌丢人似的把脸埋在林是非颈侧,人在安静装死,脑子却活跃得不行。 他突然就被林是非的力量刷新了认知,平常他只知道林是非打架凶,但没想到他还能把根本没比他低几公分的自己单手抱起来啊! 思忖片刻,岳或被颈侧掩埋的声音有些闷闷地传出:“林是非,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家偷偷练格斗之类的东西了。” 闻言林是非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岳或的所思所想,莞尔,毫不避讳地承认:“Darling,我心理不正常,需要发泄的。” 特别是在拿岳或毫无办法的时候,林是非就会暴力地在器材室挥汗如雨,不然这些年光靠苏尔谰的心理开导,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苏尔谰也只是个相对合格的心理医生,不是神明。 “……没事。”岳或心里有点泛疼,他把眼睛露出来,晶亮地看着林是非,伸手戳他脸颊,弯起眼眸道,“以后非非宝贝都会有我的。” 六点半了,夕阳大片大片地在天边呈现,林是非迎着火烧云的红,在微风中心跳悸动不止。 他微哑着嗓音祈求:“星星要永远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岳或道:“当然。” — 岳或又被林是非背着走了小二十分钟,觉得缓得差不多,便动手拍了拍林是非的肩膀说要下来。 此时快傍晚七点,天色正好是将暗未暗的时候,他本来想说一起去吃个晚饭,吃完可以到夜市街再逛逛,然后再回家。 还没开口,他的目光便被游乐园里用来歇脚的凉亭边的画架吸引了注意力。 画架前的长石凳上坐着一对男女,大概是情侣,而画架后的男性三十岁左右,手持油画笔在画纸上渲染,很专注。 不用说,画纸上形成的图像就是那对情侣了。 像这种人多的地方,通过画像赚外快,能被见到的最多的其实是简笔画。 只要能够抓住顾客脸上的神韵,速度快出图快,大概五块十块一张,比较便宜,很适合做游玩时的留念。 但很少会有人用油画给人画像的,反正肯定会比简笔画麻烦上许多。 察觉到岳或的视线,林是非看过去,问道:“星星想要去让他画一幅吗?” “不是。”岳或抬眸,大胆地表达,“我想亲自画。” 林是非有些惊讶:“嗯?” 离上次在地面画画循序渐进已经过去许久,现在当然可以再来一次,并且要用他最擅长的浓郁颜料作画。 “我们去问问他可不可以让我画一张。”岳或有些兴奋,拽起林是非的胳膊就往前去。 画像的男人下笔非常稳,线条偏抽象,色彩也偏沉,对面情侣只寥寥几笔便有了味道。 岳或聚精会神地看,专心地等人画完,已经被盯十分钟的男人这才转头说:“三十一张。” 然后岳或表明了来意,钱当然照付,但他想亲自画,便问老板可不可以。 不用自己画还能赚钱,闻言男人点头:“可以啊。” 言罢他又随口问:“你会画是吧?” “我……”岳或看着画笔清醒了片刻,扭捏道,“我不会。” 男人:“???” 男人视线疑惑地定格在岳或脸上,觉得他长得真好,但脑子似乎也是真不正常。 不会画为什么还要亲自画? 连画笔都没摸过,这得画成什么鬼样? 岳或装作不好意思地笑,指指旁边的林是非,道:“我想……亲自画……”他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但还是把话补全了,“我男朋友。” 男人了然,懂了。 这时,林是非直勾勾地盯着岳或,对男人保证道:“不会弄坏你的画具,也不会浪费你的颜料。” 言罢怕人还是不放心,补充道:“付你十倍价钱。” 男人当即起身给人傻钱多的顾客让位:“你们画,随便。” 并且非常懂礼貌地远离,给他们留出足够的二人空间,去一边歇着喝水了。 待男人走后,林是非先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