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吃饭,他眼睛微亮,也懒得再计较林是非在某些事上的某些坚持。 “你去跟爸爸妈妈说声你没事,我也没事,”岳或抬手戳了戳林是非的肩膀,说道,“别让他们担心。” “嗯。知道的。”林是非握住他的指节,往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乖顺回应,“刚才出去几分钟就是在跟爸妈说话。” 看到他状态好像还不错,并且不像之前的许多次,歇斯底里地把自己关进狗笼……言千黛仔细地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遍,眼圈都红了。 不过她首先问的就是小宝贝怎么样,有没有事,说着还想要过来查看,岳或没穿裤子,林是非就拦住她说让他们明天再看。 而后他先认真地道了歉,说不该让爸妈担心,随即又保证他和星星都没事,并且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会更加努力变好的。 言千黛跟林倚白这才放心。 岳或满意:“好。” 方才他们“闹”得太久,还有点过,床单都变得皱巴巴一团乱。那副嵌入墙壁床头柜后的锁链此时仍彰显着成年人小手指那般粗细的银链,顶端连接的黑色铐圈安静地躺在床边,极力地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岳或现在还能够想到,他被似乎失去理智的林是非强硬地拉进卧室,看见这条银链时吓得心脏都停跳了。 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里的啊? 而且他在这张床上都快睡够半年了,从来没有发现过。 真够隐蔽的。 “……宝贝。”岳或拿筷子尖轻戳碗底,小心翼翼地出声。 林是非抬眸,应道:“怎么了?Darling。” “这个……”岳或指了指旁边的黑色的铐圈,极其小声,“卧室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个?……什么时候弄的啊?” 林是非的视线快速地在上面停留了两秒,又疾速收回。他给岳或夹菜。 随口实话实说道:“16 岁的时候。” 外婆还没出事,林是非也还没决定出国。 那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林是非跟在岳或身边,和他共同上学、共同吃饭。 中考刚结束,他们都在规划未来的高中生活了。 期间两个人像往常似的随意聊天,随后又很自然地聊到以后会喜欢的理想型。 林是非问道:“星星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他的说话语气明明和之前的任何时候相比,都没有变化,可林是非就是能够精准地、明确察觉到自己非常……害怕。 他错眼不眨地紧紧盯着岳或的脸,在心里接道,不要回答我会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听,如果必须要有,那个人就只能是我……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林是非心底猝然一惊,很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直到岳或随着他的话音,真的在很认真地思索,片刻后笑着回答:“喜欢头发长的,性格要合得来一些。我不怎么有趣,也不太会和别人相处,所以性格比较合的话,相处起来应该就会比较舒服……吧。” “希望他可以对我很好,我当然也会对他很好,我会……” 后面的林是非根本没再听进去任何一个字,看到星星在憧憬没有他、而有其他人的未来,他只感受到了满胸腔的嫉妒。 也是在那时,林是非真切地意识到,从 14 岁重新回国找到岳或,他的欲望早就从要和星星做好朋友而滋生成长为,他要和星星做彼此的爱人。 他16 岁,就被这点疯狂的念头反复折磨。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岳或真的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他就只能……把岳或锁在家里了。 锁链就是如此而来。 漂亮如瀑的长发也是由此而蓄。 星星喜欢的一切,林是非都会努力地给他。 岳或不知道短短一句回答代表了林是非怎样的心理路程,问道:“为什么要弄这个?” 林是非理所当然道:“锁星星啊。” 岳或难得被噎得没话说,他当然知道这是用来锁他的,他也已经真实地尝试过了。 他只是想问具体的原因嘛。 ……算了。 不说就不说吧,省得再问出什么特别刺激的言论,岳或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那你为什么能徒手挣脱手铐啊?”岳或不太服气,嘟嘟囔囔地道,“我为什么就不能?” 当时用话刺激完林是非,发现他明明没钥匙,却突然站起来靠近自己,岳或比最初看见银色锁链的感观还要觉得可怕。 他真的完全都不了解林是非的武力值! 闻言林是非垂眸,再次确认岳或的手没有被他绑出太明显的痕迹,腕骨稍旁的位置只有圈淡绯的颜色。岳或皮肤白,平常做亲近的事又容易变粉,还容易留痕。 这点东西肯定会在他手腕上留个一天。 林是非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坦白地回复道:“Darling,我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对它们很熟悉。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想找你,可是爸妈还有苏尔谰说,我还是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极端行为,所以都拦着我。” 他抬眸,认真地盯着岳或同样直视他的眼睛:“我需要慢慢地摸索,到底什么才是能够使我迅速进入冷静的方法,把自己锁在只有我的房间,用手铐铐住自己的双手,自行进入狗笼把自己关严实……” 岳或双眸睁得大大的,瞳孔微微闪烁,林是非在跟他剖析最真实的自我。他不再惧怕自己黑暗的过往会吓到岳或,勇敢地选择站在阳光底下。 因为星星告诉他,他们永远属于彼此,并且什么事情都是相互的。 “最后发现把自己关在狗笼对我是最好用的方法,”林是非眼眸略弯,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手铐这些东西我真的太熟悉了……只要我想,它们就完全锁不住我。” 这么多年,林是非主要在做的从来都是自我束缚,而不是借助外力。 可为了让岳或觉得安全,也为了更警觉地给自己起到警示作用,林是非仍然在岳或的眼皮底下将自己牢牢地铐在床脚,还主动把钥匙上交。 如果不是岳或开口用言语刺激他,林是非能够自由活动,肯定会是岳或亲手用钥匙上前把他的手铐打开。 岳或心疼得眼尾泛红,他想起在车上时,林是非牢牢地抱着他哽咽说:“星星我好疼啊。” 他就更是觉得整颗心都要碎了。 岳或没忍住抬手轻拍林是非的脑袋:“没关系宝贝,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疼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真的。” 他道:“我肯定会是你最快进入冷静的、最好用的方法。林是非……我会永远相信你,宝贝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林是非哑声应:“好。” 这时候交心有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