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人见今天请客的东家要走,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陆陆续续地离开。 “滚!”几再被言语羞辱的陈谭渊愤怒地把手里的企划案狠狠地砸向黎风遥,“黎风遥,老子诅咒你jing尽人亡!” 企划案“哗啦”散开,几张纸能有什么重量,在空中飘荡的白纸黑字转转悠悠。 最终竟然重新落回到陈谭渊脚边,似是在提醒他一会儿别忘了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带走。 黎风遥笑了:“这个不劳陈总费心,我肾好得很。你想试还试不上呢。” 他翘起二郎腿坐在后座,透过半开车窗看向陈谭渊:“我可看不上你,脏死了。” 言罢不待陈谭渊反击,车窗便自主上升,扬长而去。 “——操!”陈谭渊反应过激地朝前追了两步车,非常的不稳重,西装外套都显出了不雅观的褶皱。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鼻翼翕张,眼白都红了。 脏、脏、脏! 以前被林是非这样说就已经足够令人气愤,可现在谁都敢这么说他。 从十月到如今的十二月,陈谭渊受尽了冷眼,公司内部的还好,只要牵扯到外部事务,就几乎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触合作。 他是分公司的掌权者,公司资源从“根”部断掉,后果可想而知,短短两月,股票已经跌得没眼再看。 陈铭川掌权的总公司当然可以帮助,可他如今光“控制”沈婉就要耗费许多精力,差不多也是自顾不暇。 况且……林倚白还明目张胆地下着绊子呢。 总公司也并不好过。 但陈谭渊做过了解,他这两个月所经历的种种,并不是林倚白从中作梗。 这人身为长辈还不至于对晚辈下手——主要是不屑。 那会是谁呢? 答案一目了然。 黎风遥说得没错,在媒体面前承认自己所作所为并道歉登报后,所有人都拿陈谭渊是个下饭的笑话。 眼神总带着鄙夷。 陈谭渊躲都躲不开。 而且没躲几天,陈铭川就也在给他施加压力,告诉他要做出实绩,不然总公司的股东都会看不起他,会出现有异议的声音。 这两个月来,陈谭渊受到了之前从未经受的针对。 先前已谈好的合同,对方反悔宁愿付违约金都不愿意再继续跟下去;根本没人愿意做新的合作方;资金周转不开……所有事情都严重堆积。 没有人脉、没有钱权,陈谭渊已经穷途末路了。 最近有好几个并不如陈家权势的企业,送出了愿意和陈谭渊合作的风声,在此之前陈谭渊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过,但他眼下几乎被逼入绝境,只要有机会就要试一试。 ……那试出什么来了呢? 试出了在餐桌上陈谭渊被本不如他的人羞辱、耻笑,合作自然没有。 今晚的结果便是同样。 可陈谭渊不信邪,以为总会有一个识相的人知道抓住他,他以后肯定会东山再起的,惹了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但事实告诉他,真的没有一个人抛出救助的橄榄枝。 没有人愿意因为他而得罪林氏。 “嘭——啊……操尼玛!”陈谭渊发泄似的一脚踢向身旁的金属垃圾桶,力气使大了直接踢到铁板,痛得弯腰低呼,眼泪都恨不得要出来,“傻逼东西。” 他单腿蹦着,瘸拐地坐在马路牙子边,看到对面人行道路人投过来的好奇眼神,怒吼:“看什么看——!” 陈谭渊垂首双手抱头,不让别人看他的脸。 他狠狠地抓住头发,面色溃败沧桑,心道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以后不会就要这样没用的过下去了吧?他不能毁在这件事上,他只是想上岳……又没有真的上成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些?! 到底该怎么解决啊。 陈铭川之前说,不想真的死在这件事上,他需要取得岳或的原谅,给他下跪…… 呵,下跪? 陈谭渊睁着爬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柏油制成的路面,整个人都在较劲,不多时表情便开始扭曲,连呼吸都在用力地发抖。 可已经有那么多人踩在他头上侮辱他了,下个跪又算什么。 ……是啊,下个跪又算什么。 而且也确实是他做错了。 是他……做错了。 二十分钟后才努力说服自己的陈谭渊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岳或打电话。 他可以先道歉,再——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 冰冷的机械女声体会不到人类的情绪,毫无波动地播报。 啊,陈谭渊想起来,岳或早就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他想道歉都没地方。 想下跪都找不到人。 他目眦欲裂地举起手机,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嘭——” * 物体重重砸在地板而发出令人有些惊心的动静,岳或忙弯腰去捡,用身体挡住东西。 “星星在藏什么?”林是非用毛巾擦着长发从浴室出来,见到岳或手忙脚乱的,求知欲很深地上前说道,“让我看看。” “没藏什么。”察觉到人影靠近,岳或忙抱着东西后退,用怀抱挡住,回首道,“就是我们刚才拿的快递,它掉了。我捡起来……而已。” 最后的素描画完时,还没到学校放晚自习的时间,所以两个人就一起下楼,把下午驿站发来消息说已到的快递领了回来,顺便吃了点淡口味的宵夜。 快递是岳或在网上买的素描本、铅笔炭笔,以及各种已经用得差不多的画具。 有好几个箱子。 看清他防备的动作,林是非头发不擦了,蹙眉:“我知道是快递,星星避着我干什么?” 说着,他还想起岳或在拿到快递时,目光不明显地看了其中两个箱子好几眼。 他只当对方是在确认快递有没有少拿,便没太在意。 而且他跟着扫了一眼箱面上的单子信息,什么都没写,保密工作做的挺到位。 不知道的还以为买的不是美术画具,而是成人yong品。 回来后林是非让岳或拆箱看东西有没有损坏,但他说等洗完澡出来再拆,不急。 等真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林是非又发现岳或有些心不在焉,很想出去拆快递,所以他刚才就先出来了,林是非头发长,便晚几分钟出来。 按理说这几分钟也足够岳或拆两个箱子了,但随眼看,快递还是那几个快递,封得很完好。 只有岳或此时怀里的被拆开了一半,他还不让林是非看。 “拿过来让我看看。”林是非觉得不太对劲,手心朝上,做出索要的手势。 果然,岳或顿时把东西抱得更紧,结巴道:“铅笔而已,别看、别看了。” “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