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不由捏紧太宗帝袍衫。
“乾儿害怕?”突兀的,耳边低沉一语。
承乾回过神,这才发现,在他出神发呆的时候,已经进了后殿,被安置在软垫之上了。
承乾看向太宗帝,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父皇,儿子不怕,只是,父皇,儿子不能害您——”
“乾儿未曾害我!”未说完的话语被打断,太宗帝定定的凝视着承乾,柔声道,“乾儿别担心,一切都有父皇……”
承乾嗯了一声,慢慢点头,心头却是想着自己平时也要注意才好。
太宗帝看着承乾漫不经心的应着,心头低叹一声,乾儿这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他?但也只是摸了摸承乾的头,未再继续,只是想着,等过些日子……到时候,希望乾儿能明白……
“对了,父皇,魏征老师真的提出立储的奏折了?”承乾还是有些怀疑,魏征素来小心谨慎,独来独往,这种敏感的牵涉到分党立派的问题,他怎么会第一个出来打头阵?忍不住问道,虽然知道这个话题比较敏感,自己身为皇子也不适宜问,但承乾心里却隐约觉得,他和父皇已经不是简单的皇父和儿臣的关系了吧?忍不住就提了出来,假如父皇回答了自己……,假如父皇不回答自己……
承乾的手指忍不住揪紧。
太宗帝呵呵一笑,“是啊。乾儿觉得咋样?”
承乾一愣,什么咋样?父皇还会不知吗?同时心里一松,父皇算是回答了自己,可心里也疑惑,看着太宗帝笑眯眯却透着一丝奸诈的笑容,皱眉反问,“父皇呢?父皇自己觉得这个时候提立储好吗?”
太宗帝悠悠一笑,“当然不好,稚奴未成年,青雀条件不够,而玄麟……”太宗帝有些惋惜一叹,“可惜了……”
“而我身为嫡长子,却是行动不便……”承乾想也没想就接着太宗帝的话说下去,说完,有些自嘲一笑。
太宗帝皱眉,抱过承乾,盯着承乾,神情严厉道,“乾儿,不许说这样的话!”
承乾沉默,心头也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他真的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自己的行走不便一直是父皇母后心头的痛,他一直都知道。而在知道父皇的心思后,他更加懂了,为何父皇当年会坚持着要红玉教他按摩之术,不管多晚,除了分开的这四年,父皇总是每晚替他按摩麻木的双腿……
只是在父皇说的所有人里却是没有自己……
他一直都想做父皇最优秀的儿子呀。
“乾儿想当储君吗?”沉默半晌后,太宗帝低头问道。
承乾缓缓摇头。
“乾儿……”太宗帝抚着承乾的脸颊,幽深的眼眸凝视着承乾,哑声低语道,“哪怕你能行走了,我也不会选择你。”
承乾抬头,疑惑问道,“为什么?儿子不够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