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傀儡失控。 阴琅道:“各位族老、子弟,此傀伴是我为阿青挑选的,万没想到,他竟会心生?歹念,用傀儡伤人。” “按照族规,需废除他一身傀儡术,挑断手筋脚筋,割去?舌头,赶出浩瀚山,以儆效尤!” “另外,我与阿青会抄族规七七四十九遍,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必须承担。” 阴琅在阴家颇有影响力,他如此沉痛、诚恳,言辞凿凿,众人虽愤懑于揽月用傀儡伤人,看在他和阴雪青的面子上,也不会再说?什么。 揽月说?不出话。 他捂着脸颊,看向不远处的阴雪青。 她的眼?眸格外冷漠。 直到这?时,揽月才记起来,当初在学傀儡时,阴雪青在提出傀儡三守则时,曾面无?表情地说?: “但凡你们其中一人,触犯任何一条,我将不再视你们为傀伴。” “切记。” 他在她身边生?活多年,却忘了,自己是傀伴,妄图更多东西,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揽月耳中乍然轰鸣。 他是被拉回山中的,如一个罪犯。不,他本身就是一个罪犯。 对他们向来慈蔼的阴琅,拿着一把刀,站在他面前。 追风拦住阴琅,他跪下来,坚毅的面上,满是泪痕:“揽月犯了大错,是我管教不当,但外面世道混乱,若挑断手筋脚筋,只怕刚一出山,就会死!” “阴大人,求求您,给揽月留一条活路吧!” 阴琅面露犹豫。 屋内,阴雪青背对着他们,屋门大敞着,她能听到外面的所有声音。 也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事。 她看向坐在一旁,为她沏茶的逐水。 放下茶壶,逐水道:“主子,揽月的此等?刑罚,我和追风断下不去?手,阴大人虽是可以,可他心地十分善良,这?种?事,会让他难过许久。” 阴琅多愁善感,当年看外面世道之乱,尚且不忍。 这?一点?,阴雪青也清楚,他给揽月行刑后,定会自责许久,甚至走不出来。 而她,也难以对揽月动?手。 养一条狗五年,再如何,都有感情。 揽月错在擅动?她的傀儡,差点?发?现她最不想让旁人知道的秘密,守则二,他触犯了一半,另一半,是她的傀儡做的。 好一会儿,阴雪青闭上眼?睛:“废除傀儡术,就这?样送出去?。” 逐水点?头。 他起身,出去?外面说?了这?回事。 揽月越过站在前面的逐水和阴琅,看向门内那道倩影。 自始至终,阴雪青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 揽月的傀儡术被废除,好在多年修习,强健的体魄还在,歇息两日就恢复了。 阴琅留了一些盘缠给他,他做了个揽月外形的傀儡,挑断傀儡手筋脚筋,割掉舌头,用担架抬着送出去?的,以应对悠悠众口。 揽月则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被阴琅带到天堑处。 追风和逐水一起来送他。 阴雪青依然没来。 揽月的心已经死过几回,眼?眶仍忍不住一红,他死死拽着包裹,朝阴琅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阴琅走到一旁去?,留空间?他们三兄弟叙旧。 揽月要朝追风跪下。 追风拦住他。 自小护着的弟弟,出了这?种?事,追风憔悴些许,下颌也长?出胡渣,他痛心:“揽月,你当真糊涂啊!你怎么敢的!” 最开始,揽月很害怕被追风这?么骂,现下才发?现,追风会骂自己,是责之切,是为自己好。 是他太傻了。 他看向逐水,逐水目中也难免难过,道:“到了外头,好好生?活。” 揽月忍着表情,朝逐水说?:“二哥,我和大哥,有些关于主子的事没说?,我和大哥去?那边。” 逐水背着手,看他们走远。 追风不解:“什么主子的事?” 揽月死死拽着追风的袖子,压着声音:“大哥,小心二哥。” 追风:“你这?话何解?” 揽月言简意赅,讲了自己去?找逐水,逐水说?要顶替他,结果他自己头脑一热,承认了这?回事。 不等?追风做何评价,揽月又说?:“我越想二哥当时说?的话,越觉得蹊跷,他好像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要什么,所以,说?了什么。” “我中计了。” 追风:“这?不能吧。” 嘴上这?么说?,他也想起之前,逐水从?阴雪青房间?出来。 那么巧,他当时就在屋外。 但他不愿怀疑兄弟。 揽月又说?:“而且,事发?后,只有你跟我求情,二哥半点?不把我放在心里,我也是看透了,他原来心计如此深重。” “大哥,我走了后,你一定要小心二哥。” 逐水没跟阴琅求情,追风确实也注意到了,逐水的性子,温和端方,不至于这?般冷漠。 揽月怕他不信,用力拽住他的手:“大哥!” 追风回过神:“好,我知道了。” 最终,追风和逐水,站在浩瀚山上,看阴琅操纵木板,带着揽月走远。 揽月一步三回头,分外不舍。 直到他们身形消失,追风才觉出嘴中苦涩,他消化完揽月提供的消息,看着逐水时,总觉得哪里不对。 逐水看着他,一笑:“大哥,三弟对你说?什么了么?” 追风:“……” 他很敏锐。 逐水又说?:“这?件事,是三弟错了,他不该随意动?主子的傀儡,阴元征是主子的未婚夫,因他受如此伤害,主子又该如何独善其身?” 他看向追风:“还好大哥不像三弟糊涂。” 追风面色一青,这?是他们朝夕相处,没有血缘关系,胜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当真这?么无?情么? 追风:“你为何不为他求情?” 逐水笑了笑,没说?什么。 追风咬住后槽牙,他好像第一次认识逐水。 ... 揽月走了后,山上一下子安静不少。 三人的房中,揽月的床铺还没有收拾,保留得好好的,他喜欢坐在窗边,温习傀术,此时,那处地方也没再有人。 追风有时候总会恍惚一下,他虽然不喜欢逐水跟自己争主子,可是,他从?未想过把揽月赶出去?。 然而,沉浸在难过里的,好像只有他。 逐水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追风越想揽月的话,越觉有道理。。 逐水这?种?性子,怎么会为揽月顶替罪名?追风心里装着事,没太留意手上。 阴雪青的声音淡淡的,道:“追风,你这?里弄错了。” 追风回过神,道:“是。” 见他实在